庙宇之中倏然陷入一片黑暗。
“咔嚓！”
一道碎裂声传来。
许是那神像被摔碎了，一块碎裂的石块，滚落在慕朝朝的脚边。
又陷入了沉寂。
只能听到身边之人平缓的心跳。
“朝朝，你怎么样？”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我没事。”
慕朝朝抬起头，发现就连近在咫尺之人，都已经看不见了。
无边无尽浓重的墨色。
没有一丝光亮。
“嗯。”
迟煜垂眸，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
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着。
火光已经再次燃起。
一旁，神像碎得不成样子，就在慕朝朝之前所坐着的位置。
而现在，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一片平静，就像是一潭死水。
她。
看不见了。
这是迟煜最害怕的事情。
可还是发生了。
“哥哥……我真的没事。”
慕朝朝的声音很平缓，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朝朝，相信为……为兄，一定会好起来的，极雷之海于两个月后开启，届时，定为你寻到雷灵珠。”
迟煜的声音很低沉。
他的手，依旧环在慕朝朝纤弱的脊背上。
这一次。
他并没有松开她。
反而越收越紧。
似乎，在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嗯，我相信哥哥。”
慕朝朝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她的手，也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他。
“别担心，我一点都不怕，我也相信哥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吧？”
“嗯，不会丢下你。”
迟煜说道。
他的声音很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哥哥，我还未见你笑过呢。”
慕朝朝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声道：“不如趁我看不见，哥哥笑一下呗。”
迟煜沉默了好一会儿。
慕朝朝见他没有动静，又道：“好吧，那等两个月后，从极雷之海出来，到时候，再给我笑一下，好不好？”
“不好。”
迟煜拒绝的很干脆。
“为何啊？”
慕朝朝微微愣怔。
都这种时候了，难道不是她说什么，他都该答应的吗？
她都这么惨了。
笑一下怎么就不行了？
“换个别的愿望。”
迟煜道。
“……”
慕朝朝无语。
“我就知道。”
她的声音无比幽怨：“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哥哥笑了。”
随即，她又笑嘻嘻的说道：“不笑也没关系，哥哥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清风明月亦不能相及之人。”
“所以就算不笑，也很好看。”
慕朝朝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调侃之意，但却是十分认真。
迟煜没有说话。
只是，握在她肩膀的手，微微紧了紧。
似乎还有一丝轻颤。
这一双常年握剑的手，竟然因为她，而这般颤抖……
“哥哥怎么了？”
慕朝朝问道。
她抬手，将肩上那只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一股冰凉的感觉从他指尖传来，顺着肌肤，渗进了血液，直达心脏。
令她的心微微一缩。
眼眸中泛起泪雾，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
“为兄无事。”
迟煜淡淡回道。
“骗人。”
慕朝朝的眼眶红了。
她向着他靠了靠，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还有那淡雅的清香。
一颗心。
慢慢平稳了下来。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那是一滴温热的泪水。
却仿佛是能灼伤人的皮肤。
“哥哥，我有句大逆不道的话想说。”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似低语，又似呢喃。
如一阵清风拂过耳畔。
“知道大逆不道，便不必说了。”
迟煜的声音清冷如霜，顿了一下，又缓缓传来：“你现在这般，为兄……又不好罚你。”
“呵呵……”
听到这一番话，慕朝朝忽然就笑了。
“你这样说，不是摆明了让我，抓紧机会吗？”
“不然……”
“等以后眼睛好了，活蹦乱跳的时候，定是躲不过被罚一顿了。”
迟煜没有回答，再度陷入沉默。
慕朝朝也再未多言，就这般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此刻难得的宁谧。
良久，她才开口说道：“哥哥，我心悦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那一刻，便觉得，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就好像是从很早很早之前，心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