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到踩着飞剑而来的小姑娘的刹那,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嘭嘭嘭……”
一道道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金色的锁链一阵当啷回响。
那手腕上,已经渗出了血痕,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溢出,滴落在笼子下方的阵法中,瞬间化成了浓烟消散。
“小九……你又来见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快过来!”
寒翊之惊喜地呼唤道。
慕朝朝从迟煜身后探出头,看着被铁链束缚住的男子,皱了皱眉。
她冷声说道:“我们不熟,你能不能安静点。”
“怎会不熟?”
“我不认识你。”
慕朝朝打断他的话。
寒翊之脸色骤然一变,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时辰已到,封笼,出发。”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慕朝朝循声望去,就见身边之人负手而立,他身形颀长,白衣胜雪,墨发披散,眉宇间,微微蹙起。
他的目光落在囚笼之内,冷如薄霜。
“是,弟子遵命!”
看守在困妖笼两旁的弟子,听到命令后,连忙上前,运起灵力将上方的玄布拉下,遮盖了整个铁笼,还有其中那人失魂落魄的身影。
“朝朝,你是真的不认识他吗?”
迟煜侧目看向她。
“师尊,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慕朝朝摇了摇头:“但是那天一见到师尊,徒儿就知道,我很喜欢你,徒儿觉得,在我的生命中,你就该是我的……师尊。”
她这话说得轻轻柔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语气平静的就像是理所应当,本该如此。
可是在迟煜听来,心中却是猛然一震。
他一双古井般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师尊……怎么了?”
慕朝朝疑惑道。
她知道,自己这一世为了提前拜师,做了很多常人难以理解之事。
可是不想错过他。
哪怕是一天,或一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想!
迟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既然不记得,为何不去问问此人以前之事,你都不想知道吗?”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喜怒哀乐。
“师尊,若是随便来了一个人说是徒儿的故人,那徒儿就要问吗?”
慕朝朝冲着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既然徒儿不记得了,又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以前如何,也是徒儿自己之事,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
“而且徒儿现在有师尊就够了,在徒儿心里,师尊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的光芒,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这一句句话听在迟煜耳朵里,却是如同五雷轰顶,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抿唇不语,沉吟良久才淡淡说道:“既然不想知道,就走吧。”
话音一落,便收敛了眸中神色,转身,向队伍前方行去。
“师尊,等等我。”
慕朝朝连忙追了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轻声哄道:“师尊,徒儿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大人大量,放徒儿一马,千万别生气好不好?”
迟煜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那一双桃花眸中。
满是依恋。
还有讨好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表情。
就好像……
好像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他知道并不是。
“师尊,不要生气。”
她又晃动了一下他的手臂。
“为师没有生气,上马车,我们该出发了。”
迟煜淡声说道。
那语气淡漠如水,平静的仿佛方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慕朝朝眸光黯了黯,却没有丝毫要松开他手的意思。
她偏过头,便看见了一辆宽敞清简的紫檀木马车,马车四周的帘幕上,勾勒着精致繁复的流云纹。
“师尊,我们坐马车出行?”
“嗯。”
迟煜点头,上了马车。
慕朝朝也进入车厢内,坐在了他的身边。
“师尊,我们为何不御剑出发啊?”
她疑惑道。
“人多路远,需要带着那条黑蛟,不方便。”
“哦,原来这样啊!”
慕朝朝见迟煜肯搭理自己,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
马车微微晃动了一下,缓缓向前行驶。
不知过了多久,她掀起了雕花窗上的帘幔,向远处望去,只见路两旁皆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巍峨壮观。
四月春风拂面,温柔得抚摸过面颊,灌入了车厢之内。
“师尊,你看了这么久的书,也不休息一下吗?”
慕朝朝倚靠在窗棂上,扭过头,看向端坐于紫檀木几案旁,那抹白色的身影。
那人眼帘微垂,不知在看什么书卷,如墨的睫羽晕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