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着闲来无事,王衡好奇地问:
“小黑哥,为什么你中文说得这么好?以前在京都我也见过不少外国人,但是普通话能说成你这样的太少了。”
小黑哥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
“我怎么就是外国人了,我是纯正的华夏帝国人,懂吗?”
王衡一愣,狐疑地打量着几乎看不见的小黑哥。
“是,我是黑人,但谁规定黑人就不能是华夏人了?另外,我有名字的,叫巫振海。”对王衡那狐疑的眼神,小黑哥表示不开心。
“咳……咳……那个振海啊,抱歉哈,我还真不清楚华夏民族里有黑人,是我孤陋寡闻了。对了,我叫王衡,你可以叫我阿衡。”说着王衡伸出手。
看王衡态度诚恳,巫振海在王衡手掌上拍了一下,就算是握手了,转而他又开朗起来:
“没事,习惯了,你还算好的,很多人都叫我们黑鬼,黑炭。”
王衡知道继续这个话题不太合适,于是问道:“你是在华夏帝国出生的?”
巫振海点了点头,颇为骄傲地说:
“是的,我爷爷那辈从坦三尼亚逃难过来的,后来就在华夏扎根了,而我算是老巫家在华夏的第三代人。”
王衡是又惊诧又感叹,这坦三尼亚和华夏之间隔着个印度洋呢,几千里的迁徙之路,恐怕背后不知道有多少艰辛的故事。
似乎是看出了王衡地感慨,巫振海开心地说道:
“我们是幸运的,总算跑了出来。听我爷爷说,在黑暗时代整个非洲打成了一片废墟,国家之间,部落之间,民族之间全在打战,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这么严重?”
王衡虽然在史书中也了解一些黑暗时代的传闻,但自己算是生在和平年代,离硝烟弥漫的战场还比较远。
“何止是严重,现在说起当年的事情我爷爷还瑟瑟发抖呢,说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说到这个,巫振海也严肃了起来。
“我爷爷总是开口闭口的说吕神他老人家的好,要不是吕神结束了黑暗时代,恐怕还要死更多的人。”
听到吕神,王衡眼睛一亮,那可是他的偶像。
想着他又有点吃惊,不可置信地问道:“吕神当年都打到非洲去了?我没有在历史里面看到过啊。”
巫振海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但是吕神首先向世界发声,所谓的地球毁灭就是个弥天大谎,是一小群人为了一己之私而散播地谣言,而且他老人家单剑走天涯,飞行万里杀入天灾教会活捉天灾教主,向全世界直播审判画面,啧啧……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啊。”
这句话引起了王衡强烈地共鸣,乐呵呵地问:“你也是吕神的粉丝啊?”
巫振海收敛了笑容,一脸虔诚地说:
“那当然,不仅仅是我,我全家都是,要不是吕神他老人家颁布法令,允许外国人入华,说不定我们就全死在非洲了。对你们来说,吕神可能只是一个尊称,但是对我来说,吕神就是真正的神明,是庇佑苍生的真神。”
王衡心中感慨,没想到还真有把吕神当做神明来崇拜的。
二人边说边走,路上的灯光渐渐稀少,眼见着就走进了一片破旧的贫民区。
成片红泥垒砌的老旧房屋密密匝匝地挨在一起,都是一层的小平房,房顶上长着蒿草,看那斑驳脱落的墙面,估计这片区域是几十年前建的。
月光下,整个贫民区就像一只背上长满苔藓的老龟,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乎乎的巷道里没有灯光,好在今天月色不错,还能看清脚下的路面,巷子深处偶尔还传来几声狗叫。
“你说的贫民区就是这里?”王衡来回打量着问道。
虽然以前他也知道小北街这边有片贫民区,但是作为两点一线的宅男,没来过这里。
相比来说,王衡的出身还算是优渥的,虽然也有艰难的时刻,但是看到如此破败拥挤的地方,还住着这么多人,他感慨自己是幸福的。
在狭窄的巷道里七个弯八个拐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巫振海才在一间破旧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到了,就这了。”说着他掏出钥匙开了锁,这个门没有门锁,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挂锁。
“锅锅……锅锅……”屋里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小娃娃开心地大叫起来。
她被放在一个用木条钉起来的简易椅子里,椅子前面有挡板,虽然拥挤,但好在人掉不出来。
进了屋,看见这一幕,王衡有些心酸。
放下东西,巫振海赶紧去把椅子前面的挡板去掉,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婉儿,真乖,在家里都没有哭啊!”
巫振海随意地说道:“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先给婉儿弄点吃的。”
王衡环视了一周,苦笑起来,这哪里有地方可以坐。
二十几平的房子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他地方都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纸壳箱、旧报纸、玻璃瓶什么的。
王衡猜测,这些东西肯定是巫振海捡来的。
巫振海找了个小碗,扯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然后在桌子上找到了一罐奶粉,舀了两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