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过了一夜,害怕、担心、焦虑的心情笼罩着矿区。
危险随时都会来临,没有人敢睡去。
闭上眼睛容易,想要再次睁开眼睛,就会很难。
醒着可以第一时间应对可能的危险,而睡着了,耽误应对时间的几秒钟,可能就真的要和世界说再见。
出国务工是为了赚钱回家,不是为了将命丢在异国他乡。
尸体运送回国需要审批流程,繁琐的流程让人望而生畏。
带着骨灰回去,不能见家人最后一面,也是令人心痛的一件事。
不想死的信念支撑着睡意,沟壕发挥了他的作用,构建第一道警惕防护的防线。
两个小时一班岗,8人分为4组,2人一组在沟壕里值班。
太阳慢慢爬上地平线,第一缕阳光透射,驱散夜间的凉意和心中的阴霾。
黑夜的危险过去了,到了安全的白天。
报警电话已经打了,一夜没有看到警察到来。
医院的救护车到不了矿区,也是矿区兄弟冒险开车去医院,将负枪伤的9个人送到约翰内斯堡市内的医院。
距离最近的医院鱼龙混杂,不知道是否和袭击他们的武装分子有关系。
而武装分子也有人受伤,若是在医院碰面,难免又是一场混战。
砸伤不严重,包扎以后还有战斗力。
枪伤影响工人的战斗力,不能和武装分子再次拼刺刀。
赵烈丢掉手中烟头,起身看着东方升起来的太阳,重重吐一口唾沫。
没有联系上张记,没有将他们遇到的事第一时间报告,他担心后续会有很多不应有的交涉。
大使馆的人在矿区过了一夜,赵烈的心没有因为大使馆的人在安心,更担心武装分子再次组织人冲进矿区,会伤害到大使馆的人。
本土优势可以聚集大量武装分子,一人一把枪就是战斗力,他们没有枪,无法有效反击。
依靠房屋当掩体丢石头,侥幸将武装分子驱赶走。
侥幸一次就够了,寄希望于侥幸,这是找死之路。
搓搓脸,赵烈拿出手机,看一看有没有回过来的短信。
没有过去看望大使馆的秘书,赵烈来到沟壕,检查值班人员是不是偷懒睡着了。
来到沟壕边,看到蹲在沟壕里的工人嘴上叼着烟。
一地烟头丢在地上,看着香烟头,赵烈心中很是心疼。
约翰内斯堡不好买香烟,尤其是中国烟,更是不好买。
本地的香烟抽不惯,味道清淡,不适合他们工人们的口感,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
“少抽点烟,抽完了可不好买。”
拿出怀里的150ml的白酒,丢给两个工人。
眼睛放光接过白酒,迫不及待的打开酒瓶盖子,倒着喝一口。
手机响起,赵烈拿出手机,看到张记的名字,赶紧接听电话。
“张总,您醒了。”
站在窗前,拉开窗帘,张记问道。“受伤的人送到医院了吗?晚上有没有再次受到袭击?”
赵烈说道。“张总,受伤的人昨天晚上送到约翰内斯堡城内的医院,在大使馆的协调下,全部住院。”
“夜里没有遇到袭击,我们安排值班,一夜没睡,现在很安全。”
眺望远处的景色,张记心中大骂阿苏奢侈。
也就是出身好,有当副总统的老爹,还有当做靠山的家族,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生活。
政治上没有追求,不是家族核心的精英人才,也就随波逐流。
不干天怒人怨的坏事,规则范围以内享受特权,可以安稳过完这一生。
突然转变经营油田,让阿苏在家族的地位有了提升,得到意想不到的注意力。
小圈子不是秘密,在中亚和非洲地区,官二代出国留学成为同学,或者是联姻关系,往往集中形成关系利益圈子。
阿苏的小圈子不是秘密,也是不需要隐藏的秘密。
“大使馆能够摆平这件事,保证你们的安全吗?”
想要转身看一眼秘书方向,但秘书代表着国家,通过外交交涉,向约翰内斯堡政府施压,侧面保护他们。
没有直接调遣的武装,没有武力压迫,不会将歪心人的歪心扶正。
可他手中没有枪支弹药,可就算是有枪支弹药,也不能对武装分子主动攻击。
国际法有规定,中国法也有规定,出国务工人员不能组建组装,攻击所在的武装。
限制条件太多,束手束脚的憋屈。
“有一位秘书在,昨天晚上到的,一直陪着我们。”
“武装分子是附近的人,还有一些黑人,都是附近的流氓混子之类。”
“他们没有正式工作,生活的主要工作就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偶尔假扮武装分子,洗劫附近的工厂,尤其是外国人务工的工厂,是他们的最爱。”
“我想去黑市购买一些枪,用来防护类似的危机。”
想都没有多想,张记不允许赵烈去购买枪支。
矿区就是矿工,安心挖矿,开采铂金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不是拿着枪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