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岩介的二儿子眉心中弹,倒在了他母亲怀里,红白之物正从伤口汩汩地往外冒。
胧月暻小嘴微张,不可置信地望着柳学冬。
柳学冬保持着举枪的姿势,面无表情地望着那边:“切腹,不然下一个就是你大儿子。”
片刻的死寂后,浅野惠子率先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就像是一声信号,紧接着岩介的妻子也发疯似的哭喊起来,他的大儿子呆呆地望着弟弟的尸体,仿佛失了魂儿。
对面,泉治的妻子正在安抚受了惊的年幼儿子,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小孩子哭泣。
“不许哭!”泉治突然回头大吼,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连这种小场面都怕,以后拿什么当家主!?”
泉治的妻子只能死死捂着儿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这时,岩介望着儿子的尸体,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道:“你,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胧月岩介的妻子倒在了地上。
“美香子——!啊!!!”胧月岩介发出悲痛欲绝的喊叫,他想要挣脱泉治,却被泉治用刀抵住了喉咙。
胧月泉治强迫着他跟自己对视,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神里全是疯狂:“别再让我重复了——哥哥!不然下一个就是你的大儿子了。”
奇怪的是,这时候千树老头反而不说话了,他只是失神地望着门口——按理说,家族的守卫早就该进来了。
可此时门外却一片寂静。
胧月暻抬着头,呆呆地望着柳学冬。
她不明白。
不明白柳学冬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开枪杀人。
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发疯。
而这一切显然都是早有预谋的。
柳学冬缓缓移动枪口,对准岩介的大儿子。
岩介看见这一幕,顿时瞳孔一缩,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伸手接过了胁差。
他保持着跪坐姿势,反手握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然后双手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
感受到刀刃的寒冷,岩介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的大儿子正在看着他,绝望地大睁着眼睛:“父亲……”
“咣噹——”
胁差掉落在地,胧月岩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啊儿子——我真的不敢!爸爸做不到——”
就在柳学冬准备开枪时,上方的千树老爷子突然开口了:“够了,泉治。”
声音疲惫,仿佛这位老人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柳学冬和胧月泉治都转头看向他。
千树老头佝偻着身躯,他身边两位妻子也在掩面无声哭泣。千树老头挥了挥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全部给你,家主也给你,放过岩介,还有你侄子。”
“呵呵呵……”泉治歪着头笑出了声,“都这个时候了,您才说这句话……父亲大人,会不会太晚了?”
随着泉治表态,柳学冬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砰!”
这一次倒下的是胧月岩介。
泉治疑惑地看着柳学冬:“渡鸦君,您不看切腹了吗?”
柳学冬面无表情道:“我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跟你们格格不入……算了,差不多了,结束这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吧。”
说罢,柳学冬的枪口缓缓移向胧月岩介仅剩的子嗣。
千树老头猛地站起来,双目睚眦欲裂:“放过他——!”
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
“砰!”
柳学冬放下手臂,他环视四周,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泉治的妻子抱着孩子,强作镇定;岩介一家已经全部倒在血泊里;浅野惠子夫妇紧紧捂着嘴,不敢出声,生怕引起柳学冬的注意。
目光收回,柳学冬低头看向胧月暻,胧月暻也正望着他,可眼神里却只有害怕。
千树老头颓然坐倒,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精气神。
胧月泉治提着刀走上前,每一步走出都会在身后留下一个血脚印。他笑着摊开手:“父亲大人,现在您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
说罢,他又看向胧月千树右边的妇人,温柔地说道:“母亲……您为我感到骄傲吗?”
妇人捂着嘴无声流泪:“泉治……全都怪我……”
胧月泉治怒斥:“为什么怪你?难道您也觉得我做错了?!”
这时,千树老头无力地抬起一只手:“不必再说了,家主位置给你。我现在唯一欣慰的是……泉治,你让我看见了你的野心,也见识到了你的能力,这很好,胧月家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今天做的这一切,苇原众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不用担心,父亲大人。”胧月泉治露出开怀的笑容,他将胁差放到千树老头面前,“苇原众已经见过这把刀了。”
千树老头张了张嘴:“这是……什么意思?”
胧月泉治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了,二哥本来可以跟白头鹰分局长死在同一柄刀下的,看来他没这个福分。”
千树老头愣了两秒,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他猛地看向柳学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