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问过郑义:“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救小女孩儿?”
“救女孩儿不是我的第一反应,我是在思考以后才选择救她,因为我不想让郑天遭受到网络暴力,免得有人说警察孩子有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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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住院的两天后。
街边卖电视机的店柜台上的展品,播放着新闻。
“今日,我市最大毒贩集团头目周某终于有了下落,犯罪集团成员纷纷落网,周某却用手枪劫持了一名人质企图负隅顽抗。当前警方正在与其对峙中,让我来看一下现场报道。”
镜头一转,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
无数警察中,走在最前方的是一男一女。
虽然只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但可以明显看到是郑义夫妇正在商量对策。
郑义拿着喇叭对一个封锁的舞厅大喊:“你已经逃不掉了!快快缴械投降!”
舞厅里传出鸣天一枪:“别想糊弄老子!老子这是死罪!反正都是死好歹得拉个垫背的!”
郑义想了一下,无奈的说:“人质是无辜的!这样,我来代替他。”
“当老子傻吗?你这么强壮,过来把我按住?”
音音夺过喇叭:“这位同志,那我可以吗?”
毒贩愣了一下:“不……”话还没说完又突然改口道:“可以,但不能带武器。”
听罢,音音将腰间的手枪递给一旁的警员。
警员们纷纷上前劝说:“音前辈,太危险了,还是交涉交涉让我们过去吧。”
“你们还年轻,这次很危险。”
“您还有家人呢!郑前辈,你也过来劝劝。”
郑义默不作声,过来在音音额头上吻了一下:“怕吗?”
音音摇摇头:“咱们的儿子都有觉悟,更何况是我呢?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坚定不移的走向舞厅。
进门以后,人质成功逃出,到了安全范围。
郑义又喊了几嗓子,屋中却突然没声了。
“砰!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音音突然从门中爬出,肩膀中了几枪,声嘶力竭的嘶吼道:“快跑!犯人身上绑着炸弹马上就要炸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部明白了为什么犯人要拖时间,这是想把所有人拉下来陪葬。
所有警员纷纷后撤,唯有郑义踱步向前。
音音已经说不出话了,流着泪疯狂摇头示意他别过来。
透过房门,清楚的看见犯人身上炸弹仅剩3秒倒计时。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郑义用身体将音音死死护住,大喊一句:“郑天!要做个英雄啊!”
声音很快淹没在爆炸声中。
这对夫妇双双殒命,只不过郑义尸首虽然血肉横飞,音音的尸体只是有轻微的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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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后辈们为郑天放这段新闻时无不落泪。
只是,郑天面无表情。
不是不伤心,而是因为心里实在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整整一天,郑天不吃不喝就在床上这么呆坐着。
关芽雅也一改往日的吵闹,在他旁边静静的待着。
“老实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我这几天会一直陪你干你想干的任何事。”
这是这一天两人唯一说出的话。
夜里,所有人都在安详的梦乡中。
郑天用枕头捂住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打扰到关芽雅。
可悲伤怎么能隐藏?关芽雅偷偷注视着他,献上微不足道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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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第二天要出院的一早,无数记者带着被解救的人质蜂拥进医院。
相机在他面前聚焦,不管郑天愿不愿意,麦克风已经抵在了他的嘴上。
记者们的问题像潮水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问出口。
“有这样的父母,小朋友一定很自豪吧。”
“小朋友长大的梦想是什么?也是警察吗?”
“在新闻中,隐隐约约能听到你父亲的话,你也想成为英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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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种问题,郑天一律回答:“是的。”
从白天到晚上,记者们的问题就没停过,但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问现在郑天的感觉。
快结束时,被救的人质问出一段耐人寻味的话:“你害怕有仇家报复吗?”
郑天视线在他脸上停了好一会儿:“不怕。”
等所有人都走后,关芽雅啃了一口放在台子上的苹果:“问你就算了,怎么连我也得回答那么多麻烦的问题?”
“我……不想成为警察,我也不自豪,我现在只希望他们两个能回来。”
“那你……为什么那样回答?”
“因为……”正天抽泣着,双手捂着脸,但眼泪还是滴在被子上:“我想保住他们的名誉……”
关芽雅不知所措,赶紧转移话题:“今天那个人真的问题好奇怪,不是所有毒贩都落网了吗?而且他长的好像……”
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小小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我们在海边玩时那个救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