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敏刚才等待的土路边有一个很陡的岔路口,从岔路口下来就是一条通向叶慧敏家的小路。
小路其实就是一小片稻田的田埂,地势平坦,视野开阔了起来。
一路上的惊魂三轮车之旅,何兰都没敢看周边的景色,直到现在才有了那份闲情。
虽然节气已经是寒露将近,周围却没有一点肃杀之相,颇有“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感觉。
放眼望去,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松柏和四季常青的灌木,路边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和野艾,空气似被水洗过一般,清新无比,似乎置身于天然氧吧。
何兰由衷赞道:“这儿可真美呀!”
“空气特别提神,沁人心脾”,黄志军加了一句。
叶慧敏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了一点,她一直在担心未来公婆会嫌弃这个穷地方。
黄育林俯身贴着叶慧敏的耳朵说:“刚才还在说这里鸟不拉屎,现在夸上了,变得真快。”
“我都担心死了,这里的路太烂了,真怕你们生气调头回去了。”
“那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干那么不靠谱的事吗?你呀,就爱胡思乱想。”
“我就担心嘛,哪有胡思乱想呀?”
虽然叶慧敏知道自己已经过了撒娇卖萌的年龄,可在心爱的人面前,语调仍然不自主得变得娇柔起来。
此时,正在院外烧窑鸡的叶炳南远远看到一行人正朝家里走来,连忙进厨房通知巧妹:“巧妹,他们很快到了,你菜准备得怎么样?”
“荤菜都齐了,就等着剁窑鸡,再炒几个小菜,放心吧,你先去把一次性桌布铺上。”
叶炳南来到堂屋,心凉了半截,满地的瓜子壳,还有泥巴。
“金凤,你个死女人!你还有没有点脑子了?客人快到门口了,你还在这里吃吃吃。”
“我吃点瓜子,你也发那么大火,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这是吃点瓜子的事吗?看你把这屋里弄得,能下得了脚吗?”
听到吵声的巧妹慌忙从厨房进了堂屋,“姐,你怎么把屋里弄成这样了?满地瓜子壳,怎么还这么多泥巴?”
“不是你叫我去掐碗豆尖吗?地里带回来的呗。”
“炳南哥,别吵了,赶紧扫地。姐,你把瓜子放一边去,别吃了啊,要不然我等下打不死你”,说了几句狠话,巧妹又慌忙大步走进厨房。
也许是心情舒畅了,何兰和黄志军虽然人手两个礼盒,但也步伐矫健,十来分钟就到了叶慧敏家小院外的菜地边。
院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叶慧敏叫道:“哥、明仔,快来帮忙提东西呀。”
高大男人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男孩也在后面跑来,叶慧敏介绍说:“哥,这是育林的爸妈,你快帮忙把东西接过来”,接着又介绍说:“叔叔、阿姨,这是我哥叶长基,那是明仔。”
叶长基木讷地说了一句:“来了”,伸手拿过何兰手里的东西,转身进了屋,搞得何兰一脸懵:这个当哥的怎么这样?
“我哥他没出过门,不懂人情礼数,阿姨你别怪他”,叶慧敏尴尬死了。
何兰心里的不快,黄志军一眼就看岀来了,急忙帮着掩饰:“一看你哥就是个老实人,没事没事。”
气氛有些凝固了。
叶长基进去没多久,巧妹系着围裙跑了岀来,笑容满面,“哎呀,育林爸爸、育林妈妈,欢迎欢迎呀,快进来,快进来!”
春秀也跟着巧妹后面出来了,“远客来了,快进来坐吧。”
“这是敏儿的嫂子春秀”,巧妹介绍了一下,然后对春秀说:“春秀,快把稀客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这么热情,又系着围裙,何兰当然以为巧妹就是亲家母了,“慧敏,这是你妈妈吧?”
“这是我巧姨,我妈的妹妹。”
“噢噢,巧姨你好”,何兰又是一脸懵:亲爸亲妈不来迎接,小姨迎接,这是个什么礼数?
进到小院,刚刚才打扫完堂屋的叶炳南和吴金凤走了出来。
叶炳南礼数还算周全,“育林爸妈,你们来啦,刚才有事耽搁了一下,没到门口迎你们,实在不好意思啊。”
吴金凤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放在院子里的礼盒,“大老远的来,还带那么多东西,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这是我爸和我妈”,此刻叶慧敏最担心的是吴金凤。
一番客气之后,大家走进堂屋,春秀和叶慧敏忙着泡茶,端上花生、番薯干等一些山里的土产。
吴金凤也像客人一样坐着喝茶、吃土产,眼睛却盯着院子里的礼盒。
坐了没多久,春秀和巧妹就开始上菜了。
菜摆了一大桌,各式煎炒烹炸的荤菜不用说,光小菜就炒了好几样,可见做饭之人是用了心的。
礼仪之邦的礼数就是多,落座的时候,叶炳南和黄志军自然又是一番客套,客随主便,左上右下,黄志军坐在了上首,叶炳南坐在了下首。
因为有了巧妹的能说会道和客气周全,宴席上的气氛上来了,大家杯盏交错,一片祥瑞。
酒过三巡,黄志军开始提正事:“慧敏爸爸,你也知道我们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