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沉吟了片刻,“先前表姐说要带我走陆路,要一路观光风景,慢慢的返回岳州,表哥你安排下去了吗?”
“啊?”虞鸿朗不明白怎么话题突然变成这个了,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安排了,也跟几个老管事开了口,有人不太支持,可我说了我能看好船,他们就没再说什么。”
“也就是说,早在我们下船之前,表哥你就已经对外宣布了表姐跟我要跟你分开的是吧?”江云月再度跟他确认。
“是。”
“那好,计划照旧。”江云月露出了如花初绽般的动人笑容来。
对面的虞鸿朗、虞洛绫四眼懵逼。
“啊?”
——
虞鸿朗在两位表妹房里没有久待,很快又出门去了,应当是再返回船上了。
商船明儿开始装货,两日后就得返程。
挺正规也挺严肃的宵禁,虞鸿朗来去自如,半夜进城城跟玩儿似的,江云月又心情复杂的不得了。
江镇北就是镇守北境的,她身为大将军之女,稍微假设了一下,若是有探子混进了燕城,再搞偷袭,这燕城能保住的概率,顿时就心情沉重的不得了。
江云月轻声叹口气,“公然破了宵禁的规矩,还收取贿赂大开城门
,这燕城守备,便是也不管吗?”
虞洛绫见怪不怪,“便是守备自己带头做的这事,我们给的孝敬钱,大半都是落在守备手里。
若是没有上头的默许,守城门的小官,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私开城门的。”
江云月听得直皱眉,“如今燕城的守备是何人?”
“解郑田,好像还是应国公的旁支亲戚呢。”虞洛绫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竟然是应国公的旁支,难怪呢。”
江云月眉头半点没松开。
这应国公是跟随先帝征战天下的老臣之一,一门儿郎尽数折在了老应国公之前了。
只得俩女儿顺利成年,一位是乐安郡主,当初在应国公府还没有没落前非要嫁给爱情,下嫁了一名姓谢的寒门出身的举子。
那举子后来也只谋到了个八品的缺儿,如今在京城,就那样不好不坏的混着。
唯一叫人记着的事件,就是乐安郡主的女儿谢雨意,闹着非宋毓景不嫁,是京城内的一大笑话。
而应国公府的另个女儿,就出息多了,进了宫,给那个贼能克妻的临安帝做了第二任皇后。
瑜王与三公主,就是谢皇后所出。
只不过谢皇后同样红颜薄命,约六七年前因
病去世,老应国公也前后脚的离世,应国公府就彻底的没落了。
临安帝对谢皇后与应国公府都是有亏欠的。
如果说这燕城守备,是应国公府的旁支,难怪他这般肆无忌惮。
别说他现在没有出什么岔子,也没被人捅到京城御驾前,就算有,他也不怕。
就这一层身份,就足够当免死金牌了。
江云月听完原委,也不得不歇了将此事传讯回去的心思。
临安帝那等能和稀泥就得过且过的态度,她只会平白给自己多生事端。
哪怕城门违禁夜开,已经是很严重的渎职行为。
江云月再一次的意识到,大邺的腐败已经是从根子上开始烂了。
临安帝的不作为,或者说他的无能为力,都促使这种风气的大面积的扩散。
照着前世的情况来看,宋轶修则完全就是临安帝的翻版,同样喜欢投机取巧。
后来他疯狂的催促江镇北东征西战,未免没有通过战争转移朝廷压力的目的呢。
江云月吐口气。
走到外面,亲眼看过之后,她对彻底葬送宋轶修又有了新的原因。
大邺若是不想飞速的走向灭亡,便亟需一位英名正直的君主。
临安帝昏庸无能,他不行,
宋轶修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同样不行。
江云月把如今五位成年的皇子过了一遍,最后莫名宋毓景的脸突兀的又浮上了心头。
她怔了怔,立即强迫自己收了心思。
又想他做什么。
次日虞鸿朗还真顶着一众船员老伙计的反对,硬是从护院中抽调出了六人。
还准备将唯一的随船郎中,也给安排给了江云月与虞洛绫同行。
江云月横空出现在船上,并非虞家人,却得到了大量的优待,已经叫随行之人,对虞鸿朗兄妹俩颇有微词。
如今只因为江云月不适船上的行船生活,又要从本就紧张的人手中抽调了那么多人,单独护送她们两人。
这下本就不满的气氛,愈演愈烈。
船副霍德义无可奈何,劝说无果后,只能要个理由,“虞小郎,下头的人都不满极了,你总得告诉我们,那姑娘是何人,这等娇气。”
偏偏这问题虞鸿朗同样没法回答。
江云月是刚大婚过的穆王妃,这消息哪怕回了岳州,也只会虞家少数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不然让那等心怀鬼胎的家伙,加以利用攻击,江云月跟虞鸿朗绝对会吃大亏。
“是我姨娘的表妹。”虞鸿朗只能随
便编个回答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