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顿了下又说道,“最近临近了惠仁太后的冥诞,娘娘还带着臣女一起抄写经书。”
她的回答得体且滴水不漏。
四公主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声,“你可是三生有幸,能得皇后娘娘的教导指点了。”
三公主也附和的点点头,“沈皇后果真很喜爱你。”
四公主是已故康美人的所出的公主,对江云月有敌意不难理解。
可三公主的话里也是有话啊,江云月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沈皇后笑了,接过了话,“没错,起初圣上同本宫说起江小六,本宫就觉的她是个有趣的孩子。
见过之后,发现果真如此,与本宫颇为投缘。”
三公主越发意有所指的说,“缘分这事,妙不可言,有时候兜兜转转的,发现很多人事其实早就是命中注定好的。”
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上位的皇后。
沈皇后笑了笑,没有接话。
江云月如今基本肯定三公主绝对知道沈皇后对她大哥有情的事了。
这其实也不大难理解,三公主年龄比沈皇后都大,她们跟大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不过眼下旧事重提,那其中含义就很微妙了。
想到昨日
沈皇后特意提过要给三公主选婿,便知道三公主这是来跟沈皇后过招的。
江云月面上不动声色,决定静观其变。
可她要安生,别人也不会放过她,四公主注意力可不在皇后身上,而是盯着江云月,“要说,还得是江六姑娘的命好啊。
母亲有本事,嫁了江大将军,生的女儿地位也水涨船高。
如今嫁了穆皇叔,今后可就是咱们的皇婶了。”
四公主这边是明晃晃的嘲讽江云月的出身了,还拿穆王说事。
江云月抬起眸子,迎着了四公主,笑道,“四公主说的是,女子身轻,就如同那水,被装在了桶里,一出生就能看尽了一生。
出生看父亲,成年看夫君,末了的只能看儿孙了。”
四公主暗自咬牙,江云月是顺着自己的话,这比喻也似是在理,却让四公主特别不舒服!
她贵为公主,父亲是大邺帝自然尊贵无比,她嫁了文国公府的世子爷,也算不错的实权之人物。
奈何成亲十余年,只得了两个女儿,世子爷的妾室倒是生了三个庶子,谁不知道子嗣一直是四公主心中最隐秘的痛。
可江云月就是往她最痛的地方戳。
瞧这话
里的意思,难道不是讽刺她别管出身多好,又嫁的多顺心,最后末了还是没有儿子可以给她当依仗吗?
四公主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变得几乎要噬人。
三公主忽的风轻云淡的跟着说了句,“江六姑娘这话可就不中听了,女子哪里时时刻刻都得靠着男人。
如若身份足够尊贵了,便是康乐自在一生又有何妨。”
她身为公主,还得了圣上的宠爱,这样说也是没错的。
在沈皇后为她议亲这个关头,看似是在表态。
实则话里还有话呢。
若论女子身份尊贵,谁能贵过皇后呢。
而且沈皇后可还不比四公主,四公主好歹还有两个女儿傍身,沈皇后是真正的膝下无子。
沈皇后嫁给临安帝时候,临安帝就已经年纪不轻了,她先头四年没有生育,今后只怕后代更难了。
明明江云月话中并非那个意思,三公主轻飘飘的一句,就把矛头指向了沈皇后,还拖了江云月下水。
这招借刀杀人煽风点火的本事,使得相当厉害。
沈皇后淡淡一笑,“三公主这想法可不成的,圣上那般疼爱你,怎么忍心让你真孤单寂寞一辈子。
现在你还年轻
着,觉得康乐快活了,到老了连个伴儿都没有,晚年得多孤寂啊。”
她将重点重新拉回到了话题本身,就像完全没听懂三公主的言外之意。
只是内心如何作想,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江云月连忙行礼告罪,“是臣女说话唐突了,臣女只是听了四公主的话,深谙赞同,这才有感而发。
还请皇后娘娘、三公主殿下,不要因为臣女的话动气,万一伤了和气,臣女百死莫辞。”
沈皇后失笑道,“我们只是话家常,哪里有你说的伤和气那么严重。
我虽不是公主的生母,对她们也是一样当孩子看待的。”
迟了一步开口的三公主,也只得笑笑,闭上了嘴。
由着沈皇后拿着嫡母长辈的款儿,她不仅不能反驳,甚至连丝毫不甘都不能表现出来。
四公主同样被膈应到了。
她就没三公主能忍,哼了声,“皇后娘娘不必看照我们这些成年的公主们了,趁着您还年轻,多给父皇开枝散叶才是正途。”
别说沈皇后了,江云月听着都有些刺耳,“四公主这话就不对了……”
殿外头忽的响起了内侍太监的通报,“念嫔娘娘求见。”
沈皇后颔首,“快让她进来吧。”
依旧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念嫔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她先对沈皇后行礼,“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