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好大的面子。”江云月愕然道。
连沈皇后都给他开后门。
“还算是有些。”
宋毓景大概是看出了江云月抗拒,也不再多留,“你安心在沈皇后这里小住,旁的无须你多虑。”
江云月点头,乖巧的跟什么似的,挥着小手道别,“晓得了,皇叔您慢走啊。”
“我离开,你这么高兴?”
宋毓景一句又把江云月的笑容怼没了。
不等她再找理由解释,宋毓景似是烦躁的转身,“我走了。”
轮椅扭动的声音,咔哒哒的远去。
沈皇后安排专门照顾江云月的相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江六姑娘,时间不早,可要用晚膳?”
这偏殿好似也因为宋毓景的离去,而重新恢复了正常。
先头在窗户外修剪花枝的宫人也重新开始做事,廊下也陆续有人活动。
若非天色明显暗了一截,江云月只怕会以为方才宋毓景来寻她,是一场梦。
江云月吐口气,摇了摇头,“我不饿,不用端晚膳来了,我吃些茶水就行。”
她没心思吃东西,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怪,穆王竟然是这么个执拗不容易松手的性子吗?
江云月挑中他,原以为宋毓景是那般冷傲
孤高之人,会厌弃、反感玩弄权势。
可一步步接触后,她死活想不明白,自己是哪一步走过线了,叫宋毓景对她这般特殊。
明明她已经摆出了足够疏离抗拒的姿态,宋毓景那么高傲的人,不该恼羞成怒,从此跟她彻底划清关系,除了约定再不做他想吗?
可怎么反倒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
只因为婚事可能有变,宋毓景便这么大费周章的专程来见她一面。
在得知到婚事照旧后,他的小情绪立即没了。
不愿她为难,可依着自己心思离开,又会生气自己不挽留。
那种矛盾又善变的心思,江云月前世自己就体会过,又怎么看不出来。
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情绪会出现在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宋毓景身上。
江云月至此,隐隐的意识到,她似是招惹了不该的人。
她最痛恨欺骗感情之人,如今她倒是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江云月烦躁起来,经书也抄不下去了。
入夜天黑了,沈皇后不知为何还未归来,祭祖也用不到一整日啊。
江云月刚考虑派了萍柳去前面打听一下,就见萍柳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压低了声音同她说,“康美人死了。”
康昭仪在上回伙同大皇子瑞王,在先太后的宫里设了那腌臜屋子,企图欺辱江云月不成,反倒被宋毓景抓住后,便被临安帝降为了美人。
要问江云月是否满意这个结果,肯定是不满意的。
但是她也清楚这才是对康昭仪本人,最痛最不能忍受的惩罚。
身为一个出身低微的后宫女人,康昭仪是生了三个孩子,靠着这独一份的荣耀,这才爬上了昭仪的位置。
一朝被重新贬回了美人,这比让她死了还难过。
可是江云月倒是没想过,这不到月余,康昭仪竟然真的死了。
江云月连忙追问。
萍柳捡着自己知道的说了,“听闻是祭祖用的香被动了手脚,会通过皮肤接触,渗入体内。
康美人在回程之前,忽然就暴毙而亡。
圣上震怒,责令沈皇后调查,这才发现中毒者不止康美人,还有大皇子瑞王。
但是至今还未查出这香是从哪里来的。”
三言两语,道尽了大年初一祭祖上的血案。
江云月心中狂跳。
那种香,她知道。
前朝时候,就有人用过那种阴毒玩意,毒死了前朝先太子,也就是临安帝的兄长。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因着前朝先太子暴毙
之后,最直接的得利者就是临安帝,所以其实人都在背地里猜测,下手的人就是先太后。
前世她坐于中宫,宋轶修却偏宠宴贵妃,便有宫中老嬷嬷向她进献了这种香,江云月没有用,还斥责处死了这位嬷嬷。
江云月努力稳住心神,追问萍柳,“瑞王如何了?”
萍柳摇头,“还不知其情况呢,消息传来前,听闻还昏迷着。”
祭祖是在宫外,来回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消息会慢一些。
出了这么大的事,沈皇后没准今夜都回不来,江云月安静自己待着,也没专程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没想到大哥江裕昌入夜前,来皇后宫里接她。
江云月不明所以,碍着皇宫里,没有斥驳亲大哥的意见。
跟着江裕昌离开了皇宫,等上了将军府的马车,江云月才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大哥,怎么的回事?不是说好我留在皇宫小住吗?”
难道是因为康美人之死,让大哥又心生忌惮?
江裕昌不答,反问道,“今日,穆王殿下来皇后的宫里寻你了吗?”
“是,同我确认了些事情。”江云月没有隐瞒的点头,旋即疑惑的问道,“这又痛皇叔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