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可是周珉身边的人,是老国公夫人留下来的,在府里身份不必一般的仆人,寻常人动不得。
国公昨晚才在西园留宿一晚,今天张氏就要杖毙于嬷嬷,这不是给自己长士气,这是失心疯了!
她脑子不正常,身后的那些仆人可都知道眼前之人得罪不得。
于是,婢女立刻向于嬷嬷道歉:“嬷嬷勿怪,我家姨娘只是早上起来有些神志不清,奴婢这就将她带回去!”
“贱婢!”张氏转过头就给了她一耳光,“你说谁神志不清?”
婢女被打得摔倒在地,却也不得不膝行着上前,拽着她的裙角,用眼神示意她清醒一些,却再度被她踢到一旁。
这次,婢女正好被踢中了腹部,疼得额头冒汗,再也起不来。
“她只是在劝你,犯了何错?”何氏突然开口道,“你对婢女这样毫无怜悯之心,实在是不配为国公府妾室!”
于嬷嬷在旁躬身道:“夫人,按照国公府的规矩,如果妾室不温柔贤淑,主母有权将其发卖!”
“发卖?”张氏紧张了,眼珠子乱转,手心全都是汗,“我是二小姐的生母,你们谁敢?”
她话音还未落地,
小九已经带着人进来将她架起。
慌乱之中,张氏挣扎着想要逃走,却毫无力气,只能大声地喊着“国公爷救我”。
周珉其实就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闹剧,直到此刻无法收拾的地步,他才不得不出现。
“闹什么?”他眉头紧皱,怒斥道,“小九,将张姨娘放开!”
小九瞥了眼何氏,见她几不可见地点头,只好将张氏放开,带人退了出去。
周珉走到张氏身边,她便顺势像藤蔓般攀上他的手臂:“夫君,妾身不过是想来给夫人请安罢了,她却嫉妒妾身昨晚伺候您,想要将妾身发卖。”
方才的事情周珉都看在眼里,张氏却还在颠倒黑白,他一阵烦躁,摆手道:“你且先回去。”
见他眼中的不耐烦,张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多说,只好站直了身子,瞥了眼始终垂眸坐着的何氏,转身离开。
周珉终于有借口走进来,却看到何氏如此冷淡,心都在往下沉。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低头:“听说念念已经没事了。”
何氏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根本不愿同他说话。
“夫人,都是我的错。”周珉伸出
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腕,“我背负着一个家族,难免考虑的事情多一些,念念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想要救她的,昨日我已经联系好几个大臣进宫求情……”
“我知道了。”何氏依旧冷淡,“国公辛苦。”
她不过是进了一次宫,居然对他这样冷淡,周珉怒了,将她手中的茶杯拿起,直接摔在地上。
何氏看着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杯子,冷了眼,冷了心。
她将另外一个杯子递上去:“若是国公觉得不解气,可以继续摔,若是还不行,打妾身也是使得的。”
周珉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脸颊戳出个洞。
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终究没有再说一个字,恼羞成怒地拂袖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何氏冷笑着摇头:“你若是问我昨日进宫是如何求得念念无罪,我倒敬你是个男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将门从里面关上。
于嬷嬷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要闹别扭刀何时?
她吩咐人将这里打扫干净,便亲自写了封信,让人送进宫去,交给周念。
大小姐的主意多,说不定会想到什
么好法子。
然而,这封信却没有直接到周念手上,而是被宫中的暗卫截住,交给了皇帝。
皇帝瞧着这封信,看到周珉与何氏闹别扭,竟莫名露出了笑容。
他将信装回去,眼中闪过莫名的精光。
内侍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皇帝此刻看起来十分可怕,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宣周念。”皇帝冷笑着道,“朕倒要看看,她会如何做。”
周念来时,只见皇帝再正常不过地埋头批阅奏折。
“臣女给皇上请安。”周念上前躬身道,“皇上万安。”
“嗯。”皇帝淡淡道,“你家中来信,有人送到了朕这里,你自己看看。”
内侍将信专递给她,她揣入怀中就打算谢恩之后离开。
“就在这里看。”皇帝始终没有抬头,“朕也想知道,里面都写了什么。”
周念疑惑地蹙眉,在打开信时,总觉得皇帝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内容。
可她不明白,不过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家书,让她想法子回去调解自己父母的关系,皇帝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大事。”周念躬身道,“不过是臣女爹娘因为一些小事闹了矛盾,仆人
没了主意,便写信告诉臣女。”
见她没有说谎,皇帝倒是心情愉悦了几分,终于肯抬眼看着她:“哦?朕听说,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感情不合,你如何化解?”
周念琢磨着,他的语气似乎是不想让自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