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御赐之物?”张宴瞪大了双眼,“你小小年纪,可别想着给我们乱扣罪名!”
御赐之物是不能变卖的,但皇上御赐的东西多了自己都记不住,如果有人私下变卖,也是民不举官不究。
可如果这事放到了台面上,不仅是罪,还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因此周念这话出口,张宴当时就被唬得腿发软。
“哪里有御赐之物?”张氏也慌了,“周念,你说我拿钱我认,你可别乱说!”
周念拿出账簿给他们看,笑意不达眼底:“其中这个琉璃樽,是先帝御赐给老国公的,被张氏拿去变卖了,这可涉嫌对先帝不敬呢。”
她这话说出口,柳氏先站不稳,险些直接昏倒在地。
张宴慌忙扶住她,看向地上跪着的张氏,眼中的痛恨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怎么会有御赐之物?”何氏震惊地看着周念,“念念,这就不能咱们自己关起门来处置吗?”
闻言,张氏以为她心软了,立刻点头道:“没错没错,夫人,这件事都是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完全可以解决的。”
“娘,这不行。”周念却在一众目光下摇摇头,“既然牵扯到御赐之
物,就不是我们自己说了能算的,一个弄不好,若是被人翻出来,我们两家可都要被砍头。”
“都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再被翻出来?”张氏此刻总算是脑子回智,“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可真不是我危言耸听。”周念拍了拍手,“拿来吧。”
初一从后堂拿出一件物品,那分明就是账簿上记着的琉璃樽。
“这是有人寻上门的。”周念接着道,“他们瞧见底座上有先帝的印章,吓坏了,忙送回来,当时可是很多人都瞧见了,我还来不及禀报爹爹,你们就找上门来。”
这回柳氏一个踉跄,直接昏死在张宴的怀中。
张宴瞪着张氏骂道:“你这毒妇,难道是想要害死国公府和自己的娘家吗?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就敢拿去变卖?”
“还不是因为你们逼迫?”张氏怒吼道,“这么多年,你们除了给我要钱,还为我做过什么?”
“张家将你养这么大,你难道不该回报吗?”张宴暴露出自己原本的嘴脸,“别跟我提这些,你变卖东西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我们只拿了银子,大不了全还给国公府就是!”
说着,张宴揽着柳氏的
肩就往出走。
周念在背后喊着:“别走呀,留下来吃午饭!”
听到她喊,张宴脚下的步子更快了,抱着柳氏飞一般:“改日奉还银子!”
方才多嚣张地来,此刻就多么狼狈地逃走,恐怕以后都不会再登门。
张氏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离开,他们夫妻能跑,可她呢?
她思来想去,膝行着到何氏脚边,匍匐下去道:“还请夫人给妾身指条明路!”
“明路?”何氏似乎十分疑惑地问,“哪里是明路?张氏,这些年你早就将自己的明路都堵死了。”
“不不不!”何氏哭着哀求,“夫人,妾身对您以后毕恭毕敬,什么都听您和大小姐的,绝不再做出任何伤害国公府的事情。”
何氏故作心软地看向周念:“念念,你有什么法子吗?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你姨娘也知道错了,以后不犯就是了。”
“娘就是心善。”周念无奈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我就看在我娘的份上,找王爷去周旋周旋。”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张氏也算是能屈能伸,立刻就磕头感谢。
“你先别谢。”周念冷冷地道,“周旋也是要银子的,你还
不把你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全都给我吐出来?”
张氏突然抬眼,看向周念,见她眼中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咬牙切齿地应了。
她这几年自然是没有全都给娘家,而是给周湘攒了不少的嫁妆。
只是这一遭,如果她不拿出来,周念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于嬷嬷。”周念温声道,“跟着姨娘去,按照账簿上轻点,但凡少了的,都找张家去要。”
于嬷嬷应了一声,立刻带着方才那两个婆子,压着张氏回西园去了。
周念与何氏相视而笑。
今天周念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张氏,那是因为方才的琉璃樽根本是假的。
那东西都卖出去许久了,也没有什么先帝的印信。
所以她让小九跑遍了整个上京才买到一件差不多的,刻上字,诓骗张氏。
将来若是张氏知道,她已经将字划掉,没有证据自然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娘怎么知道,我手里的琉璃樽是假的?”周念笑着问,“还配合我演戏?”
“你呀!”何氏宠溺地轻点她的额头,“知女莫若母,我还能不了解你在想什么吗?”
这句无心之言,让周念的笑容突然僵
在了脸上。
好在何氏没有留意到她的日常,而是拉着她往后院走去,打算今晚做顿好的酒菜,犒劳她。
看着她开心的背影,周念也不愿意想起悲伤的事情,也跟着笑起来。
晚上,她坐在窗前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