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靖尘这么一说,皇帝震惊地盯着地上被他险些蹂躏成碎片的请愿书,神情怔住。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儿子耍了,一时有些气愤地道:“京兆府的请愿书,为何会到你手里?”
“儿臣也想知道。”萧靖尘面不改色地道,“而且她们三人当时去,只是为俞王妃出气,想要揪出那个骗子,当时也禀报京兆府,可府尹大人却从未派人去。”
“从未派人,你就可以私自动用城防军?”皇帝又一次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弱点,“你究竟是偷拿兵符,还是私自培植士兵?”
这可是个重罪,无论萧靖尘承认哪个,那可都是杀头的大罪。
萧靖尘不慌不忙地道:“儿臣当时不过是去城防军兵营禀报此事,护国寺出事,难道不是城防军的管辖范围?何况,他们也曾给父皇上了加急奏折,一个时辰都没等到回音,只好先斩后奏,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父皇不如好好查查?”
皇帝怔住,再次怒气冲冲地问身边内侍:“有这种事?”
面对皇帝和卫王的争执,内侍自然是什么话都不敢说,否则得罪了谁他都难逃一死。
于是,内
侍立刻跪下道:“奴才该死,奴才从未接到加急奏折呈给皇上,只怕路上就出事了。”
这话是将自己的责任全都摘干净,又不得罪这两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闻言,皇帝知道自己无法从萧靖尘这里再问到什么,便看向周念:“你倒是说说看,那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萧悦与萧靖禾一同侧脸看过来,眼中满含担忧。
“回皇上的话。”周念淡淡道,“臣女那日去青龙寺,原本是想找到那个骗子施以薄惩,没想到他居然带来众多杀手,当时就想要杀了我们三人灭口,而且也有普通百姓因为想要去讨公道,遭他们毒手,且那些杀手目标明确,不留丝毫余地。”
“既然你们是去找那个骗子,为何不直接找他,反而是演了场戏?”皇帝瞥了眼萧靖禾,“告诉朕,这是何道理?”
萧靖禾打算开口说话,毕竟皇帝问的演戏,她也参与其中,不能让周念一个人独自扛着。
周念却抢先道:“因为我们原本想将他骗出寺庙,毕竟能在皇家寺院行骗,只怕与寺庙中和尚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三个姑娘家,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出此下策
。”
问了两个问题,周念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皇帝的面色阴沉下来,他登时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将周念赐婚给萧靖尘是十分错误的做法。
何氏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精明的女儿?
他正胡思乱想着,书房外却响起太子的声音:“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
这个时候他前来,自然是没有憋着什么好事。
萧靖禾蓦然抓住萧悦的手臂,担忧地皱起眉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答应萧靖初的要求,那样还能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四人回过头去,只见萧靖初带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懵懂的老婆婆进来。
走到周念身边,那老婆婆立刻跪了下去,身子颤抖着不敢再前行一步。
萧靖初上前对皇帝冷声道:“父皇,儿臣今日原本想查清楚这件事,给父皇一个交代,也能还六弟清白,没想到竟然瞧见这个妇人在京兆府门外告状,她说自己的儿子昨日只是去庙里上香,却被六弟的人平白杀死。”
听到这话,皇帝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神都比方才犀利许多:“你不是说,自己所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这妇人怎么
解释?”
“皇兄,臣弟平日就知道你耳根子软,易被人利用。”萧靖尘依旧没有丝毫惧怕,“这妇人说她儿子昨日在庙里就在?有什么证据?”
“当时本太子也是这么问,她说邻居都能证明。”萧靖初居高临下地看着萧靖尘,仿佛已经吃定了他,“那些邻居都在宫外,你要见吗?”
这话说完,其余几人全都安静下来,书房内重新陷入寂静。
萧靖初以为自己的话戳到萧靖尘的痛处,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没想到的是,他转过身看向皇帝时,皇帝居然也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皇兄。”萧靖禾开口了,“方才六弟给了父皇请愿书,父皇斥责他欺压百姓,用自己的权势得来,如今你……”
“住口!”还未听她说完,萧靖初就怒了,“本太子如何与萧靖尘一样?本太子一向以百姓的安危,大越的安危为己任,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殿下说的是。”周念也跟着道,“王爷曾经是大越战神,保护大越所有百姓安稳,又如何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小人从中挑唆殿下与王爷的兄弟关系,以及皇上与王爷的父子关
系。”
她这会儿才明白,方才萧靖尘不仅是给皇帝埋了个坑,也料到萧靖初会来,给他也下了个绊子。
萧靖尘这运筹帷幄的本事,果然不一般。
她方才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肯放下来,相信萧靖尘即便是这样弱的时候,也足以自保。
“你是个什么东西?”萧靖初指着周念骂道,“当初若非本太子,你有机会嫁给卫王?不感谢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