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什么难懂的,就是真的要去美国啊?”
季无染的注意力停留在文件第一页的几个大字——回收恶魔的钢琴。
在旧金山的九曲花街有一个年迈的艺术家,他向曙光社发来求助,在他别墅四楼上锁的阁楼里有一架被恶魔附身的钢琴。
据说只要弹奏他的人会陷入癫狂,纵使弹奏的一曲美妙无比,但结束之后人会控制不住自杀,以血回应恶魔的契约,已经因为这个事件死了六个人了。
没想到曙光社的规模居然这么大,连国外的委托都能接到。
季无染惊叹。
“没错,经费问题不用担心。在完成委托的同时也可以欣赏国外的风景哦。”诸葛昭打了个响指,挂在墙面上的摆钟响了三声。
“老花应该快带着你的护照回来了,等等他吧。”
“那我呢,那我呢?”沈修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诸葛昭,希望能有任务来将他从学校里救出去,来点委托龙砚不用逼着他上课了。
“怎么会忘了你呢?这份委托交是给你的,目的地在南方的江州,麻烦小修去调查一下失踪女孩的事件吧。”
沈修赶紧抢过委托文件看了起来,生怕诸葛昭会反悔似的。
门铃响了。花玄青今天是一身白色的西装,他进门直奔季无染身侧弯腰将护照递交到他手中。
“老花很可靠,麟大人出门在外可要跟紧他呦。”诸葛昭贴心提醒。
季无染:“嗯,我们怎么去美国?”
“游轮。”花玄青答。
——
登船那天刚好是季无染学校放暑假的第三天。他拜托龙砚等人照顾封季好,自己所做的决定永远都会被好兄弟支持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游轮的甲板上海风吹拂过人们的面庞,游轮上大多都是一些生意人,季无染趴在围栏旁眺望着远处天与海连成一线。
听花玄青说这艘船游轮是一个商业富豪的,他有点人脉搭了个便船。
安顿好行李之后季无染就来甲板上吹海风,花玄青不知去哪了。
快到晚餐的时候季无染往餐厅赶,在拐角被一个冒冒失失的红色长裙女孩儿撞到了,对方看似挺急的两个人都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稳住身形,摸了摸被撞到的鼻梁立刻给季无染道歉。
“没事,下次当心点。”季无染摇摇头示意对方自己没关系。
女孩“嗯”了一声离开时还不忘瞥一眼季无染后跑开了,嘴里还念叨着。
“老师到哪里去了……”
小意外过后季无染收到了信息,为了方便联络,他将微信置顶给了的男人。花玄青给他发了餐厅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就等季无染来。
在人前花玄青红宝石一般的眸子会被刻意隐藏。也是,任谁看到一个正常人有那种颜色的眼瞳不得被吓一跳。
季无染晚餐吃了些牛排和甜点,赞叹不愧是高级游轮,晚餐提供的真美味。
不过他很快后悔吃这么多了,季无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不争气。
他居然晕船!
非常可惜的将晚餐全部吐了出来。他趴在马桶边上生无可恋,走起路来身体轻飘飘的,季无染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都快看见他太奶了。
“麟大人,吾先送您去回房间休息吧。”花玄青在季无染身边随时随地准备搀扶他。
下次再出远门他绝对不会选择坐船了。
“呕……好。”季无染冲掉厕所洗了把脸跟随花玄青回客房。
他沾床就睡,只有睡眠才能缓解他不适应的身体。
花玄青看季无染闭眼,凑过去将被子盖好,拉上了窗帘出去时还不忘把房间的灯关了。
……
“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永远。”
说这句话的男人抱着怀中浑身是血已经冰凉的尸体瞪着不远处拿武器的人,放眼四周战火纷飞,数不清的尸骸堆成了山。
季无染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但他很清晰的知道那个男人在哭,周围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盖过了男人的哭声,直到大雨滂沱,雾气模糊了季无染双目的视线。
他发现他整个人动不了,只能靠着双眼观看这画面,观看它来回不停地重复。
重复那句。
“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昏暗的房间内,季无染睡得十分不安,他在挣扎想要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被门外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他揉了揉眼睛恍惚地从床上坐起来。
顷刻间他才发现自己揉眼睛的手摸到一片湿润。
他哭了?
季无染侧身打开床头灯,微弱的橘红色灯光照亮了一小部分地方。
来不及思考,门外的脚步声又多了。
随意披了件外套,季无染怀揣着好奇的心下床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外面的走廊里站着很多人,距离他三个房间的客房门口人数最多。
所有人都围在那里交头接耳,不知说什么,但一个接着一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呈现出无比的惋惜还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