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刚刚转黑,张合胡乱练了一趟刀法,正在吃晚饭,却听到敲门声响起。
张老头打开门,见时胖虎兄弟俩。
“你们俩怎么了?快进屋。”
兄弟俩此时的样子有点狼狈,麻竿裹在身上的被子都走掉了,两人身上还沾了许多新鲜的泥浆,显然在路上还摔跤了。
“你们俩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来来!坐下一起吃吧。”
张老头对这一对兄弟俩印象不错,纵使平时精明小气,此时也难得大方地邀请两人吃饭。
“大哥哥!土匪就要来你们村抢劫了,你快跑!”
胖虎倒也心大,说了这一句话后,就接过张老头递过来的一碗粟米饭,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粟米饭。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张合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唐刀,该来的还是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他们俩一直帮张合家里送柴火这事,早就被一些土匪探子得知。
今天下午两人被土匪抓去,仔细盘问张家岭以及张合家里的情况,然后就被囚禁起来。
他们俩趁着看守疏忽,偷偷逃走,然后就一路往张家岭赶来。
胖虎说到这里,不禁一抹眼泪:“哇……哇……我好不容易才赚下三分钱,全被天杀的土匪搜走了。”
张合见他一边哭,还要一边往嘴里扒饭,眼泪和着饭一起被咽下,正打算安慰,却见麻竿从身上的破被子里面摸出两枚铜钱。
“咦!哥你怎么还藏了两文钱?”
见到这两文钱,胖虎心情稍好,但还是很心痛自己那三文钱。
这可是他们兄弟这段时间从嘴里攒下来的。
问明消息,张老头已经披着冬衣出门,这可是大事,需要跟全村的人一起应对。
当然,他们家也可以偷偷溜走,但有很多人在他家困难时帮助过自己的,做人不能忘本。
张家岭一共数十户人,总人口也就四五百人,在得到消息后,此时已经有一百多人满脸焦急地聚在一起。
土匪进村可不是小事,前段时间隔壁上河村遭了土匪之后,村里死了好几十人,全村的粮食一粒不剩,还烧了好几栋房子。
上河村算是全毁了,没有粮食只能借贷,或者去外地讨生活,加入流民大军。
由于时间紧迫,大家很快就商量出一个应对方案。
村里老弱妇孺全都撤走,进入后山躲起来。
至于全撤那是不可能的,土匪扑空肯定不会甘心,放火烧掉房子,就会让他们无家可归。
而且土匪还可以顺着脚印追进山里,一大群人还是很难逃脱。
现在只能让老弱撤退,留下青壮在村里和土匪战斗。
这年头谁都能为了一口吃的拼个你死我活,土匪要绝他们生路,这些平时种地的农民自然也能拿起锄头搏命。
张家岭村民平时互相之间也会有点小矛盾,但对外却能团结一致。
根据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惯例,各家各户都会拿出一部分食物,让青壮在战前能吃一顿饱饭。
另外若是不幸战死,全村一起凑钱,给死者家里一份抚恤金。
这些都是周边村子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距,众人商议的时候,重新提出来,让大家都心里有数,自然没有人会有异议的。
张合家里如今不缺粮食,特别是红薯,他的空间里还堆放着好几万斤,因此,他慷慨的拿出200多斤煮红薯,让大家一次吃个过饱。
这时候村里老弱都已经撤走,张合让胖虎兄弟俩也跟着一起撤退。
村里剩下的青壮还有一百多人,此时都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食物,一年里也难得一次的饱饭,现在敞开肚皮吃,那怕是战死也值了。
这个世界的村庄在建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防御的问题,进入张家岭只有一条不宽的路。
在四更时分,一群土匪沿着小路摸到了村口。
张合藏在一堵墙后,手里架起弓箭,张老头跟在他身边,手里握着一头被削尖了的扁担,算是一把长矛了。
其余青壮也都拿着扁担或锄头,藏在附近。
这群土匪在稀稀疏疏的火把映照下,显得影影绰绰,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藏在村口的青壮虽然先前都是豪言壮语,但此时却难免紧张起来,手心出汉,少数人竟然难以抑制地手脚颤抖。
张合运转无名功法,心中一片通明,如古井无波。
今晚的月色很好,天空的三个月亮,有两个是亮的。
张合的视力也比普通村民强了许多,此时已经能将对面土匪看得清清楚楚。
一支箭矢已经上弦,长弓被拉成满月,箭头瞄准前方火把下一张猪腰子脸。
这张猪腰子脸走在正中间,一脸凶相,想必是土匪头领之类。
“咻!”地一声,箭矢飞出。
然后这支箭矢在张合的注视下射歪了,钉在旁边一个马脸的胸口上,发出一声惨叫。
“杀进去!”
猪腰子脸抽出一把杀猪刀,大喝一声就向村里冲来。
就在这时,村口飞出无数削尖的木棍,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石块火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