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墨觉得他跟这老九再交流下去肯定是会内伤的,从小到大的睁眼说瞎话,随着人越长越大,这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节节升高。怎么着,今日宫宴,就要逮着他多瞅了凤羽珩几眼这个梗嚼起来没完了么?真是什么恶心往什么上扯,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他虽是不介意什么破名声,但也招人烦不是?
纵是再处事周全圆滑的人也被玄天冥给气了个七窍生烟,玄天墨用了整整二十息的工夫来定神,总算是能确保自己说话不带怒气时,这才开口道:“九弟自小甚爱强词夺理,看来这工夫是越长大越厉害了。你是弟弟,八哥也不与你计较,今日这事你们再胡搅蛮缠也没有用,我既能把人从南边儿给带回来,今日就是想要一个确切说法的。更何况,事到如今,就是我不要这个说法,你觉得文武百官能轻易的说算了就算了吗?”
他说着,看向殿内一众官员,其中颇有一部份是站在他这边的,得此眼神似得圣旨一般,立即就随声附和起来--“没错!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只要济安郡主能把她那一身本事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啊!”
一时间,众臣群起,连带着他们的家眷也跟着闹腾起来。八皇子党其实并不多,武将居多,文官方面很是势单力薄,但这种挑事儿的活儿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本来人们就是爱看八卦的,他们在殿上煽风点火,对立一方当然挑不起来什么,但那些处于中立的,特别是一些官阶不高,跟哪个党都结不上派的人,就很容易被煽动起来。而且人家说得也没错啊,就是想知道济安郡主的本事到底哪来的,这并不过份,甚至有人更是大声道:“我们都用过百草堂的药,都请百草堂的大夫给看
过诊,总得让我们放心啊!那些药到底是哪来的啊?”
好好的一场宫宴,就这么闹腾了起来。天武在主位上看得直皱眉,但他却并没有出言镇压。一来法不责众,闹事的人太多了,而且人家也没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他若是镇压,很容易激起众臣之愤。皇帝有的时候也不是真的就可以任性妄为的,总也得有时有赏。更何况,他还真是想看看这一出闹剧凤羽珩该如何应对,当然,说实在的,对于凤羽珩的本事,他本人也是有着几分好奇。于是,怀着这样的复杂心思,天武做起了看客,就眼睁睁地看着下方乱做一团,自己却始终没有言语。
而皇后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人,此时一看天武这个态度,心里哪还能不明白。于是也不去吱声,只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水。众妃嫔一看皇后这样子,心中也是略微有数,左右她们也没有多少话语权,眼瞅着皇后还有谷贤妃这样的人物都选择置身事外,她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也就只有元贵人,时不时地帮个腔,她是八皇子的生母,此时帮着说话,人们也可以理解。
凤羽珩原本已经站了起来,可此时却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往后头一靠,双臂环胸,瞅着比谁都悠闲。直到那些官员跟唱独角戏似的唱得实在是唱不下去了,一个个偃旗息鼓,改以怒目相对的方式向凤羽珩发起眼神攻击,她这才耸肩而笑:“累了?桌上有茶,诸位大人先润润喉咙。”
玄天歌也在边上帮腔道:“还都愣着干什么?给这些大人们换上新茶呀!”
八皇子亦笑道:“弟妹又来这一套,你就是跟着冥儿久了,也跟他学得一遇事就避重就轻,这样可不好。”
凤羽珩失笑:“却是没跟他耍嘴皮子,而是开口问了句:“
八殿下是在哪结识的这些波斯人?刚刚说是这些人到大漠小国里跳舞?”
八皇子点头:“正是。”
“哦。”凤羽珩思量半晌,转而问向那些舞姬:“你们有没有领头的人?站出来与我说话。”她问了半天也没人答,于是又道:“哦,装做听不懂大顺语言,那没关系,这位医者,你会说大顺的话,我就来问你。你们是常年在大顺的南边儿表演舞蹈吗?”
那医者不明所以,认真地答:“没错,他们是在外游走的舞姬,我是一直跟着的大夫。”
“哦。”凤羽珩点点头,语调平谈,“在外游走的舞姬。那你做为随队的大夫,应该跟他们都挺熟的吧?这些舞姬家境如何?是靠自己跳舞养活自己和家人,还是你们属于波斯的某个势力?有财源支撑?”
那医者一愣,随即苦笑:“郡主,家境好的人家,谁会把孩子送到外头去做舞姖啊!都是些穷苦人,在波斯活不下去,实在没有办法才冒着生命危险坐了大船,来到大顺。包括老朽,那也是在波斯穷怕了,就算有一手医术也几次险些饿死。但大顺人对波斯歌舞还有些抵触,所以我们就选择了古蜀那边。”
凤羽珩明白他的意思,大顺人相对保守,波斯舞姬在穿着上一时还很难为人所接受,而大漠那头就会相对开化一些,接受起来也更加容易。
当然,这不是她所要考虑的问题,在听了那医者的话之后,凤羽珩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对八皇子玄天墨说:“八殿下还真是逗趣,一个舞姬群体,一个跟着这样群体的大夫,都是波斯最下层的百姓,是在波斯境内时刻都面临着要被饿死的底层人,你这样就把他们带到皇宫里,带到父皇跟前,说他们能代表波斯?代表波斯国情?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