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展开后,隔绝掉屋外日上枝头的耀眼光线,使得睡房内昏暗一片。
大床上的男人长臂一伸,摸了个空后睁开眼,瞅见旁边的床位空荡荡的,立即弹跳起身,如闪电般地冲了出去。
他张嘴就是急切的呼唤:“上官~”
此时,刚把饭菜摆好盘上桌,上官昀拿着碗筷正往餐桌移动,听见声音便下意识地侧过头——
不瞧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浑身光溜溜的男人伫立在客厅中央,丝毫未觉自己大剌剌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
注意到路尧启唇的小动作,她抿了抿嘴角,抢先一步开口:
“有什么话,要不要等你回房间,穿好衣服出来再说?”
闻言,路尧顺着上官昀的视线低下头,赫然发现自己的失态之举。
连忙背过身子,他转回头,面露窘态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平日里,但凡两人同床共枕,他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官昀的恬静睡颜。
而这已然成为一种习惯,随后,路尧都会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嫩唇印上一个早安吻——
是他起床前必做的仪式。
可是今天,宽敞的床上只剩自己一人,当即感到无来由的心慌,才会那般火急火燎的。
没想到,竟会制造出眼下“裸奔的画面”。
虽说,他们早就袒裎相见,再亲密的肢体接触也有过;
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地点发生在客厅里,自然是要另当别论。
思及此,路尧脸色泛红,说着说着,渐渐没了下文。
见状,上官昀若无其事地放下碗筷,语气淡然道:“快去穿衣服,要开饭了。”
听到“好”的一声后,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闪而过的黑影,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了弧度。
原本,她打算准备完毕,才进房叫醒路尧的。
怎知,那家伙自动自发地现身,还上演震撼出场的一幕。
想起先前醒来,上官昀还在发懵,等回过神来,才纳闷路尧怎会躺在身边,她明明记得将某个醉鬼丢弃在沙发上。
她凑近脑袋嗅了嗅,他身上是清爽干净的味道,没闻到一丝的酒气。
由此可见,某人洗了个澡——噗~
上官昀轻笑出声,看来那杯蜂蜜水挺见效的,路尧酒醒后还记得她“没洗澡不准上床”的嘱咐。
有点可可爱爱,人都晕乎乎的,还非要要坚持爬上她的床。
就在上官昀盛好来两碗米饭,着装完整的路尧再度出现,望着那个放在她对面的饭碗,迟疑几秒后,他拿起碗筷,选择在她的邻座坐下。
一般来说,是“食不言”的用餐过程。
两人静静地吃饭,路尧偶尔偷偷地瞄向隔壁。
不一会儿,上官昀突然想起了什么,咀嚼完一块糖醋排骨后开口:
“我看你睡得很沉,所以没经过你的同意,用你的手机给教练发了条微信,说你早上临时有事要处理,得下午去报到。”
昨晚他喝得醉醺醺的,今早大概率起不来。
就算事后给他灌了蜂蜜水,也少不了宿醉的后遗症。
上官昀干脆关掉路尧的手机闹铃,顺便帮他请假。
闻言,后者立刻搁下碗筷,双手平放在大腿上,挺直腰板,低垂脑袋,活像一个犯了错,向长辈坦白后等待受罚的小朋友。
他的两只大掌更是不自觉地摩擦着休闲裤的面料,可见是有多局促不安。
路尧一张口,便是主动“揽错上身”:“谢谢,是我不好,没有提前打招呼。”
上官昀觉得只是件小事,没在意地轻轻点头,自顾自地夹了一块菠萝,细嚼慢咽着,品味它的酸甜可口。
餐桌上再度恢复沉默。
路尧僵直着身子,眼珠子转向一侧,那张柔美的侧脸恬淡依然,难以窥见她的真实情绪——
而且,他敏感地注意到,截止到现在,除了最开始的“惊鸿一瞥”外,上官昀没再看自己一眼。
这个发现,令他更加手足无措。
“上官...”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虚,不是“虚”弱,而是心“虚”。
“嗯?”她漫不经心地应声。
“那个、昨晚...”路尧略顿,皱着眉头问:“昨晚我、是不是麻烦到你了?”
“怎么?你都没印象?”
她平稳的语调听不出半点异样,他难为情地点头承认:
“我只记得有话要对你说,然后喝了一杯酒,接着...就想不起来了。”
路尧越讲越小声,话说这几天两人和平共处着,看似安然无事,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心里充斥着不舒服。
想找个时间和上官昀当面沟通,偏偏他苦于没机会,因为她三天两头不回家吃饭。
昨晚她好不容易早归,待了没多久又要出门。
眼看再持续下去,独守空房的他,迟早会变成“闺中怨夫”;
于是乎,路尧死皮赖脸地随同。
没想到的是,她一进办公室,就埋首在公文上,说了句“自便”,之后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八尺高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