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乌云密布的天空渐渐成了黑压压的一片,远处时而传来轰隆隆的雷声,赫然预兆着一场狂风暴雨的来袭。
纯黑色的房车里,上官昀正全神贯注在荧屏上的画面,浑然不知车外瞬息万变的天气。
眼看着这一场戏即将完成,她正准备喊CUT的前一刻,耳机里传出“稀里哗啦”的声音,紧随其后是嘈杂的人生,很快,镜头模糊成一团。
上官昀拉开遮得密密实实的车帘,滂沱大雨无情地敲打在车窗上,她摘下耳机,聆听着大自然的乐章。
在筹备开机前,制作团队有关注到未来日子的天气预报,于是刻意安排在阴沉沉的日子里拍摄白天的戏份——
皆因这种天气非常符合电影中压抑沉闷的场景,可以呈现出最佳的视觉效果。
奈何,“天有不测之风云”,阴天毫无预警地演变成“暴雨天”,导致整个剧组停摆,无疑会耽误了时间。
所幸近日的拍摄工作算得上顺利,就算今天中断拍摄,对进度没有太大的影响,能在预期之内完成目标。
眼角瞥到一旁的手机亮着屏幕,上官昀拿起来瞄了两下,是路尧发来的微信:
【上官,我可以来找你吗?】
她微微一怔,自从对他公开身份后,无论是“在同一屋檐下”的室内,还是外景拍摄,两人从来没有碰过面。
对此,上官昀深感意外——
毕竟她早就见识过路尧的粘人功力,没想到他如此有分寸,不会公私不分。
今天是他头一回破例。
上官昀侧首观望着外面的骤风急雨,怕是一时半刻也不会停歇,便把自己的大概位置和车牌号发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叩叩”的敲窗声传来。
她拉开车帘的一角,确认对方的身份后便拉开了门。
“上官~”就像是狗狗见到主人回家时兴奋的叫唤。
“进来吧。”上官昀往里移动,给路尧空出隔壁的座位,后者当然是求之不得地想要和她肩并肩而坐。
她看了他一眼,便拿过手边的纸巾盒,替他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路尧则乖乖地任由她摆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面无表情,却在举止中流露出对她关心照顾的丽颜。
上官昀打理好他的湿发,低头的瞬间触目可及的是若隐若现的肉色肌肤——
穿着白衬衣的路尧在沾到雨水后,半湿的衣服贴合在身上尤为明显,应该是雨势汹涌而来,躲避不及而被淋到了。
“后座上的黑色旅行袋里有干净的毛巾,你去拿过来擦一下吧。”
顺着她专注的目光,路尧明白对方的好意,可他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上官昀的身边。
“不碍事的,衣服很快就会干的。”
他不以为意的话语惹得上官昀陡地板起脸色。
“不准感冒,要是生病的话,会拖慢整个进度,我这是以‘导演’的身份在警告你!”
临近拍摄尾声,她可不想节外生枝,让“意外”打乱自己的原定计划。
“喔~”路尧拉长了尾音,顿时化身为一只遭主人嫌弃的“落水狗”。
见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上官昀当即心软,转换成“女朋友”的身份:
“你这是故意想让我担心么?”
“没有没有...” 一听到她关切的话语,路尧连连摇头否认,忙不迭地跑到后座上翻出毛巾,回到座位上积极地抹干身子。
没过多久,安静的车厢里发出了一声动静——
“哈啊~”上官昀犯困地打了个哈欠,自从开拍白天戏份后,为了让路尧养精蓄锐,她就剥夺了他“躺沙发等门”的权利,赶他回屋当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
而她自己恰恰相反,已经两晚夜不归宿,留在剪辑室剪片子,要是困了趴桌上打个盹,醒了接着完成。
以至于,这几天上官昀都是靠美式咖啡“续命”的;
不过现在无所事事,再加上有雨声这种“白噪音”的催眠,迅速“唤醒”她脑细胞的浓浓睡意,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我眯一下,半小时后叫我。”
她的脑袋才刚靠向路尧,很快便被拦腰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
接着大手掌住她的后脑勺贴上宽阔的肩膀处,头顶传来他温柔的语调:
“你这样枕着我睡,会比较舒服一点。”
上官昀没有拒绝路尧的贴心服务,仅仅眼睑毛眨了眨,片刻后她合着双眸轻声问道:
“路尧,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完全没有经验?”
回想起之前他替自己暖脚、擦脚的暧昧举动,对比他青涩的亲吻、慢半拍的迟钝反应和僵硬的肢体动作,前后矛盾和巨大的反差使她心存怀疑。
“上官,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我不会骗你的。”
就算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坚定的语调里能听出足够的真挚和诚意。
上官昀毫不隐瞒地道出心中的疑问:
“我只是觉得有些迷惑,为什么有时候你表现得‘很熟练老道’,一点都不像是‘新手’,反而更像是‘高段位恋爱选手’?”
短暂的沉默,抿紧双唇的路尧看似在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