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躯略显消瘦,却不单薄,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清雅,不似凡俗之人,却不感疏离。
术玄宿将一个瓷瓶打开递给小云云:“你又出来做什么,今日可是中元,也不怕被收了。”
小云云喝了药,却轻蔑一笑,“不过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收得了我。”
术玄宿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
“你再这样,惹恼了她,只会让她杀了你。收手吧,以现在这些证据,足够她脱离轨迹,不再重蹈覆辙。”
“不,你不懂,她太重情了,如果最关键的地方无法改变,不论前面改变多少小支点都没用。”
“呵。”术玄宿冷嘲一声,眼中是森若寒潭的冷,“是啊,我跟她待的时间怎比得过师兄你呢。说来也是,师父这般好的人,我也该是喜欢她的。”
小云云目光陡然变冷,死死地盯着术玄宿。像是一只凶狠护食的狼,露出它那泛着幽幽寒光的獠牙。
这世上比他好的人太多了,他根本不敢赌。于情,术玄宿和他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几乎相似,她对待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的处理方式也近乎一致。
是他自己对待她的感情变了质,才造成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术玄宿也喜欢她,要和他争抢,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够获得她的爱。
她本来就不爱他。
她谁都不爱。
好狠的心,好冷的心。
都是木头,木头的心,又冷又硬,用火烧会成灰,暖不了,暖不了。
对上小云云的目光,术玄宿嗤笑一声,高高在上的神之蔑视将他的形象拉高,他仿佛立身于众人之上,一如当年的她。
小云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术玄宿,而是变成了昔日的她。
那么高傲,那么冷然,却也同样和蔼,与熟人谈笑时会扬起明媚的笑容。
她是复杂的,矛盾的,可每一个点在他的眼中全是闪光点。
她很好,她太好了,好到让他想独占她,想要获取她的全部关注,好到想要消除这世上对她的全部恶语。
却酿成了大祸。
“我帮你已经够多了,况且也并不是为了你。我并不欠你,相反,是你欠的我。如果你还想让师父安然的回到原来的世界,你就不要再动手。否则,过了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一向是个蠢的。”
语毕,术玄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小云云盯着术玄宿的背影,久久才作答:“你放屁。”
阮老夫人亲自题字,在天灯上写了各种美好的祝福。
她行笔迅捷不似年迈之人,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潇洒之意,如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隼,而不是困于深闺囚笼的金丝雀。
木以的字也继承了她的潇洒,向往自由。观之若绝尘飞驰的骏马,运笔中省去一切浮华化简,心中只求最悠闲、恣意之态。
而阮翩的字是那种圆润秀气的,可可爱爱,一看就知道出自姑娘家之手。
剩下两位兄长各有各的风骨,只是虽然阮老夫人字写得好,阮家子嗣字也不错,但作为一家之主的阮将军的字却不敢恭维。
有力透纸背之气势,挥毫的洒脱不输阮老夫人,就是,就是笔它有自己的想法你懂吧。
阮将军大手一挥,完毕后却迎来自家夫人的嘲笑。
他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如春蚓秋蛇般的鬼画符,讪讪地把笔交到了自家夫人手上。
阮夫人笑着接过了笔,揽袖提之。
阮将军回身看到刘八月也不会写,顿时心中就平衡了,甚至还感到了一点慰籍。他至少还会提笔啊!
陡然升起的自信心让他重新提笔,走到刘八月面前,“你想写什么?我帮你?”
刘八月心中的尴尬总算是缓解了一些,顿时对阮将军喜意更加,眼中满是感激。
阮将军很受用,立刻将刘八月所说的祝福语写上。
写完后的阮将军:ʅ(‾◡◝)
而看到字的刘八月:(‧_‧?)
她看看其他人,再看看阮将军,突然就知道为什么阮将军会过来帮她写了。
不过都写好了,她也不可能拂了阮将军的面子,毕竟她自己也不会写。
天灯带着人们对幸福的期望与祈盼飘向天空,荧荧灯火于灰蓝的画布上如点星装饰,抬头满目皆是星光,点缀了天空,也点缀了人们的眼。
刚回到国师府的小云云一进去就发现云观醒已经醒了,且正在看着一个陶瓷娃娃。
小云云森黯的眸底透着寒光,一股名为嫉妒的火苗越烧越旺,直至将他烧化成灰。
他抬手间一股气流直接将云观醒卷飞甩了出去,那陶瓷娃娃从云观醒手中脱落,清脆的声音过后,它如小云云所愿,四分五裂,再难复原。
而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云观醒刚对上小云云的眼睛,意识就突然一片空白,眼神变得空洞,尔后晕了过去。
小云云走到云观醒面前,凶狠的眼神里满是憎恶,他瞪着云观醒那张脸许久,才不甘道:“明明你才是那个蠢货,怎么偏生就得了她的喜欢。”
眸底凌厉的寒芒闪过,他手指微动,想了又想,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动手,化作了一束光重新回到云观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