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笑着摆摆手，周嬷嬷出去后还把门关好了。
“祖母，来。”木以拉着阮老夫人进了里屋，坐在了床上。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私房钱啊？”阮老夫人笑话道。
“我私房钱哪能给您瞧见在哪啊，我是想给您看看这个。”
是上次木以让查的关于彦成王过往的那些事。
还有那枚紫玉龙纹扣。
“哟，有主见的小孩也要来找我老婆子出主意啦？”
看完，阮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变淡。
“他是知道的吧？”
木以点头：“若是不知，我一叫花子，这县主之位怎会落到我头上。”
阮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木以的手背。
“苦了你了。”自己的亲爹就在眼前，却要叫别人爹，自己的娘亲生死未卜，却要被不能相认的亲爹各种指派。
明明该是个金枝玉叶的，却过了好几年苦日子，即便认出来了也不过是让她当一个寄养在别人那的外人。
要亲不亲的，若是不知真相也就罢了，可这一旦知道真相，心中难免怨怼。
那是再多的圣宠都填不了的。
“您对皇室多有见地，您瞧瞧，这龙纹扣是真的还是假的？”
阮老夫人细细端详，“样子倒是不假。”她顿了顿，“不过皇室的龙纹扣都是旌川特产的花山香玉做的，虽不易仿制，但若有心，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这个？”
“当然是真的。”她笑着，捏住穗上的银珠将了字的背面展示给木以看。
“你可看到这有一条裂痕？”
木以从阮老夫人手中接过，对着光才看见了那条细细的裂痕。
“我记得，当时恰逢先帝诞辰，昭烈国的小王子随使臣而来，皇帝当时不过龆年，当日不知怎的，他与那小王子打了起来，那王子砸了他的玉扣，他便也砸坏人家的月牙锁。”
说着，阮老夫人突然笑了：“他那玉扣小小一个，还是软玉，人家王子的月牙锁这么大。”她比划了一下，“那月牙锁当即就碎了，可那玉扣就只是银珠上多了这么道不起眼的裂痕。”
木以暗笑，心道这也太得不偿失了，那王子亏大发了啊。
“我想着，那……她叫什么？”阮老夫人也不好丫鬟丫鬟的叫那个人，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变金枝玉叶。反正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着。
“汐娴，潮汐的汐，娴静的娴。”
这名字一听就很不普通，不像是个丫鬟名，倒比木以这名字还千金。
“我想着，若她真做了万足的准备，仿了一个龙纹扣，也断然不会仿到这裂痕。”
木以提醒道：“可是祖母，若真是万足的准备，他们不也会知道这件事吗？”
阮老夫人动了动嘴角：“当时就我们几个在场，知道的人不多。两个皇子打架，先帝怎会允许这样的事传出去，都是封了口的。”
“还有一件事，祖母。”木以抿了抿唇，眼里有些狡黠的光芒，但更多的是期待。
“嗯，你说。”阮老夫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木以。
“嘿嘿。”她没忍住笑了一笑，傻乎乎的样子被阮老夫人睨了一眼，嫌弃中带着宠溺。
“快说，傻笑个什么劲。”
木以这才勉强收敛笑意，道：“那您有没有想过……可能她是真的我才是假的呢？”
然后得来了阮老夫人一声冷嗤：“就你这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子，还能有假？”
“我是什么性子呀？”木以扭扭捏捏的摇着阮老夫人的手。
被她在额上敲了两下，“金钱乃俗物，俗人配俗物，你就一俗人。”
“嘿嘿。”
“想听啊？”
“祖母~”
“呵，看似张扬实则内敛，有主见但不专横，内心思虑重。你就该配个翩翩的脑子，好吃好玩的过一生。”
木以乐呵道：“那好啊，那我现在去找翩翩换个脑子。”
说罢就起身要走。
被阮老夫人一记冷笑打回原形，“得了吧，你现在换了翩翩的脑子，不得被那些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她握着木以的手，郑重其事：“阿以，我们阮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想要做什么，不必顾忌，不必瞒着，你不是孤身一人。”
那双平日里稳重、慈和的眼睛里是此时此刻洋溢着动人心魄的光芒，照着她这个莫得感情的光合作用辣子鸡。
木以眉眼弯弯，笑着，也只是笑着。
当天晚上木以就被叫进了宫。
而御心殿内仅有皇帝一人，连苏茂治都是守在殿外。
“坐。”见木以来，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
“可有消息？”
木以嘴角抽了抽，直言道：“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可能那么快。”
这世界又没有通讯设备，就算查到了来回也需要时间。
“你怎么想。”皇帝问道。
木以没有作答，反而问道：“陛下觉得她是真的？”
“朕查过了，她那龙纹扣用料是真的。”
“可否让凝微看看那龙纹扣？”
皇帝比了比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