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还是老床了,也没有床柱;也没有床顶;更没有纱帐。也就比木板搭的结实一些吧,也挺大的。
“一张床?”木以微怔。
“对啊,云大哥没和你说呀,我还以为你们天天睡一起知道呢。”
“……”木以抿了抿嘴,若有所思。
怪不得那货一天到晚冻得跟冰块似的,感情一直吹冷风呗。
虽然心中在骂这人挺傻,却不自觉的给他加了几分好感。
至少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好好,我们这有几个房间啊?”
陈花好扶着木以坐在桌前,想也不想直接道:“我爹娘一间,圆圆住在他们那的小隔间,我自己住一间,还有你们这的一间。怎么了?”
“没什么,听说你们这里很久才去一次镇上是吗?”
“嗯嗯。”陈花好坐在木以对面,重重点头。
“我们这比较偏。之前还能上山打打猎换点钱,可是后来山上的猎物少了,还来了只大野猪,逢人就撞,已经撞死过好几个人了,后来大家就都不敢走太深。我们摘果子也只敢在村子旁边的山上活动。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这次爹爹还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才去河里捉了两条鱼。那河里的鱼都被村里人给抓完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两条,就,就圆圆巴掌大小,几口就没了。”
野猪的战斗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普通人要是遇上,基本就没救了。
“这肉想吃我们可以买。”
“可是我们没钱啊。”陈花好有些忧愁。
有钱一切都不难,没钱一切都难。
她也想给娘亲换身新衣服。
去年收成不好,交了赋税后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余粮能换钱,这半年来都过得很清苦,幸好家里还留了菜种,能自己种点蔬菜,再去山上找些野果,倒也能维持得下去。只盼着今年收成能好点,他们也能每月都吃上一顿肉。
“我有啊。明天云……大哥会去镇上,你想买什么跟他说,或者你跟他一起去?”
陈月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渴望,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不了吧,我怎么能用姐姐的钱呢,云大哥肯定是要去给姐姐买药的。”
简单的吃了两顿饭,天又暗了下来。
云观醒在外面帮着他们干活,木以一个人坐在门口吹着山风,赏着没有光线变化的黑暗。
山雨又随风而来,土腥味被水汽带起,雨点不顾一切的落在了屋顶上,犹如飞蛾扑火般与之碰撞,化作一点点水渍散落四处,只留下由嘀嗒声形成的乐曲,正从稀疏走向浓烈。
“进去吧。”云观醒从雨中跑来。
“腿麻了,起不来。”她歪着脑袋,声音娇软。若是那双眼睛此时看得见,必然会溢满水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轻叹一声,“得罪了。”话音起落间将她抱起。
牵扯到了左肩的伤口,她眉头轻蹙,轻轻哼了一声。
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胸膛,明明感受不到,却莫名心跳加快了几分。
冰冷的怀抱并没有因为她的加入而温暖,反而还将她身上的暖意夺去,还了一片冰凉。
“你好冷。”她似乎有些嫌弃的别开脸,可手和身体却没有任何抵触。
“……”他将她放在床上,给她脱鞋,帮她盖好被子。
听着雨声从开始的清脆韵律变成浑然一体,再也分辨不出。
她似乎很快就入睡了。
屋内的油灯火光昏暗明灭。看着吹进来的风,他走过去,将窗户关好,把门关上。拿出自己的麻皮裹上。
那还不如自己身上衣裳厚的麻皮根本挡住从缝隙灌进来的风。
他撑着额头,有些困倦的闭上眼。油灯的热意还未靠近他就被冷风粉碎。从缝隙里灌进来的风就像是霸道的追求者,隔绝掉任何想要靠近他的暖意,独占一人。
云观醒意识刚刚沉下去,就听着木以在急着喊着‘谁,是谁在唱歌……’
他一下清醒,快步走过去接住了快要摔下床的她。焦急问道:“怎么了?”
木以有些害怕的抱住他的腰。
心里:卧槽!少侠好腰!
表面:“好像……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
一股子熟悉的清香窜入鼻中。
木以十分、百分、万分疑惑:这人到底是涂了啥玩意才能保持香气这么久,这配方要是能分享给她,不得赚个金山银山玛瑙山?!
“没有,没有,是你做噩梦了。”他安慰着。
“你好冷。”她又说了一次。
云观醒一僵,想要脱离她,避免身上的冷气传到她身上。
“你平时都睡在哪?”她不松手。
“在你对面。”他想也不想。
“对面哪?地板上么?我是瞎了不是傻了。你看看你身上的冷气。”说着她还上手仔仔细细摸了摸云观醒的后腰。
木以:不关我的事,手它有自己的想法。
云观醒抓住她乱动的手。
“你看你手那么冰。”木以反客为主,反手抓住他的手。
啧啧啧,这么好的身材,不搬砖可惜了。
“你想怎么样。”他放弃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