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给我来杯水吗?”
云观醒自然不会拒绝,给她倒了碗水。
不是不想拿杯子,而是他们这只有碗没有杯。
云观醒边喂着水边跟她说现在的情况。
他们被丢下去后滚进了孤尾河,被带到了河的下游。刚好被他们发现,然后带了回来。
这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小村子,村子里才百来户人,总人数不到四百。
虽然还是在清分郡的管辖范围,但因为太偏僻,又住在山里,几乎等同于与世隔绝。
云观醒已经醒了四天,对这里有了一定的了解。
只是木以现在受伤,不太好启程,想着等过几天她伤好些了后再走。而且由于太偏,这里没有信客也没有镖局和驿递,想要传信恐怕不容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填饱了肚子的木以又有些昏昏欲睡。云观醒把她放下,冰冷的手隔着衣服都能把木以冻得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她眉头轻蹙,嘟囔了句:“你手怎么那么冰?”
云观醒面不改色:“刚洗了手,这里水冷。”
她轻声哼哼了句,也没反应过来他都没离开过上哪洗的手。
平躺着的木以把被子往上扯了一点垫住左脸,微微侧头,安然入睡。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了。
睡了一觉,感觉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
果然是身体壮如牛,倍棒!
她现在恨不得起来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木以感觉到脸上像是糊了一层什么东西,她扯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像是被胶水黏住了般,怪难受的。用指头一抹,油腻腻的。
妈耶,她脸上抹了什么玩意???
放鼻前一闻,貌似是油脂?
不会是她分泌出来的油脂吧?!
脚步声传来,云观醒又又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醒得真是时候。”
“那是,必须掐着点啊。”
“对了,我脸上抹了什么?”
“鸡油。”
云观醒将那碗浓茶水递到她手上,确保她拿稳了才松开。
“?”看着木以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你的脸太干了,而这里只有鸡油能用。”
“……”
沉默的木以含了口浓茶。
咕噜咕噜。
云观醒把木盆拿到她跟前,确保她能够吐到盆里。
“这里。”他摁着她肩膀往左边挪了挪。
见她把整碗浓茶都漱了口,云观醒从她手中接过空碗,将洗脸巾拧干:“仰头。”
木宝宝乖乖听话。
不听话也不行啊,她现在看不见,也没法干净处理完脸上这玩意。
就在木以被伺候着洗漱的时候,陈花好过来喊道。
“云大哥,姐姐,吃饭了。”
“好。”忙着一遍两遍三遍擦脸的云观醒应了一声。
“谁让你给我脸上抹油的,擦都擦不干净。”木以那个气呀。
她现在感觉脸上像是糊了一层塑料,不透气还粘腻,难受死了。
“快去找茶渣,或者面粉、泥土,都可以,快去。”木以推了他一把。
“需要茶渣吗?我帮你们拿吧。”陈花好见两人耽搁得有点久,过来时刚好听到了木以的话,又匆匆转身去找茶渣。
“那我去换盆清水。”
“嗯。”
没过一会就把茶渣放到了云观醒手里。
“我自己来,你帮我调一下水盆的位置。”
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放水盆,云观醒只能当个临时的手动架子。
木以先确认了水盆的位置,才将茶叶搓搓揉揉,然后敷到脸上当洗面奶一样全脸揉搓光顾,确保上面的油脂能够被清理干净,再用手捧着水往脸上冲洗。
没几下就洗好了。
说不上有多干净,但至少是心理上好受了些。
抹了几下流到脖子上的水珠,还没想好该往哪擦这一手的水,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帮她擦拭水珠。
不得不说在伺候人这一方面云观醒做的那是真的好啊!
“这是娘亲给姐姐新做的鞋子,料子有些粗糙,还望姐姐不要嫌弃。”陈花好把一双绣花的粉色鞋子拿了进来。
幸好木以看不见,不然一定会嫌弃这双鞋子的颜色。
因为粉色不够纯,以至于看起来有些暗,显脏、显老、还显黑。
但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你的鞋坏了。”云观醒补了一句。
陈花好也道:“姐姐的鞋子娘亲可以补,就是……就是我们没有那样的料子,怕其他料子补起来不太好。”
“没事。”
木以笑道。她又不是没穿过粗布麻……额,好像真的没穿过。
但是没事,她身上这衣服不也被换了嘛,也没见有什么不适应的。
她手伸了伸,“要不我现在试试合不合脚?”
陈花好刚想帮木以穿上,就见云观醒伸出了手。
她犹豫了一下下,还是把鞋递给了他。
姐姐好像不太需要自己的帮助呢。
隔着足袋都能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