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的木以双臂止不住的发抖。
好强的力道!
恐怕这箭的力度已经不止一百斤了。
她真怕这箭与刀会摩擦起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喂!
就这力度,她顶不顶得住另说,因为这把军刀已经顶不住了!
利器入肉的闷响是那么的清晰。
木以一瞬间小脸皱得像朵菊花,也幸好有面具遮挡,没被看到这丑样。
感觉要升天。
她之前还觉得脸上这面具实在碍事,现在却无比庆幸有面具遮挡,使得碎裂的刀片没划花她的脸,但不幸的是那箭没入了她左肩!
后冲的力道直接将她连同云观醒打在了树干上。
发出一声闷哼。
莫相洇被拽了一把,幸好松得快,不然他就摔个狗啃泥了。
“国师!阁下!”
所幸云观醒做了肉垫,木以没受到二次伤害。
“走啊,愣着干嘛!”她伤了左肩又不是腿,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可是属小强的,心脏不爆死不掉!
肩膀受伤,木以做不到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了。
只是他们刚起身,四周就弥漫起了一股白烟。
卧槽,不讲武德!
迷烟作为木以常年任务的必备品,自然很熟悉它的味道。她立刻运气,在心口处点了两下,接着屏息,防止吸入过多迷烟。手指飞快地从牛皮包里掏出一个黄瓶子,一股脑地分倒在他们手上。
“快吃!”
药丸被胡乱地塞进嘴里,木以提气轻身,准备从上面跑。只是嘴里的药丸没等她嚼完咽下去,身体就软成了一滩水,倒了下去,被云观醒接住。
木以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
用迷烟当幌子,实则在箭上抹了软骨散,她越运气,软骨散发作越快。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身后这俩货,而是她!
一群人围了过来,他们左手提灯,右手拿扇,不急不缓地扇着风。他们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木偶,嘴角上扬的弧度一模一样。
……
他们站在山腰,底下就是孤尾河。
想要到河岸边,需得绕路半日,但如果是从这里直接跳下去,不消半刻,便能到达。
莫相洇对迷烟没有抵抗力,此时昏昏沉沉地,欲晕不晕,神志不清。
云观醒的状态比他好不到哪去,唯有木以,哪怕被压在崖前,依旧保持理智。
只是很快她就保持不了了。
脸上的面具被摘下。
那张小脸此时像是失了水分的蝴蝶兰,恹恹郁郁。
“疼吗?”那黑袍人伸出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节分明,就那样附上了她左肩的伤口。
要不是时机不对,木以真想上手摸两下。
她鼻中哼出一股气,声音还算有力:“你自己用的多大劲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对不起。”他嘴上态度软和的道着歉,手上却拧着箭旋转。
“啊哼……”
木以立刻咬紧牙关,剧烈的疼痛让她呼吸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急促。
流出的鲜血像是泄洪开闸的大坝,将她伤口四周的衣服全都侵染,属于鲜血的腥香弥漫鼻尖。
那只手并没有因为她的疼而停止。
溢满了生理泪水的双眸视线朦胧,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落两颊。
该死。
到底是哪个大仇家。
木以脑子里恨不得搜索所有骂人的词汇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下一瞬,那箭被他生生拔了出来。
“啊——”
木以双手蜷成拳状,整个人都在颤抖,指甲紧掐着自己的掌心。
该庆幸她的指甲刚刚修剪,否则恐怕连掌心都会被她自己掐出血来。
她像是喘不过气来的人疯狂汲取氧气,呼吸沉重而又绵长。光是听着她的呼吸声,就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窒息。
木以心中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疼痛覆盖药效,她就有力气反抗!
黑袍人或许是不够了解她。木以从小被老白用各种药荼毒着长大,普通的药对她产生的药效并不大。
听着那痛苦地呻吟声,云观醒无力地睁开眼。
那张脸是他熟悉的那张脸,那个人,真的是她。
“乖,很快就好了。”黑袍人轻柔的嗓音像是热恋情人的呢喃,明明那么好听,却让木以的心里直泛凉。
云观醒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努力平稳呼吸,催动体内的毒。
毒素迅速流转在他血液之间,将迷烟的药性全都抵消,整个身体也愈发冰冷,但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恢复。
黑袍人熟练地从木以的牛皮包里摸出好几瓶药。
“红瓶子,止血散,白瓶子,金疮药,对吧。”
接着,他将所有药粉一股脑地洒在了木以的伤口上。
两药相混的辛辣感使得木以也忍不住低声呜咽。
眼泪簌簌地落下。
太他喵的痛了!
她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自问十几年来从没有折磨过别人,现在反而要遭受这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