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纵微内有巨蟒越缠越紧,外有豺狼伺机而动,平时还有不少马蜂在边境搞事情。但凡松懈一点,必定尸骨无存。
不得不感叹前朝可真是留了个好王朝给皇帝。
这年头,不是昏君都过不舒坦。
“这是我给爹爹做的羊皮软甲。”
阮翩的贴身婢女载歌立刻将那套软甲端了上来。
“翩翩可真是爹爹的好闺女。爹爹必然日日穿在身上,睡觉都不脱下。”
“倒也不必,就这一件,穿久了也是会臭的。这羊皮软甲刀枪不入说不上,但还是能抵挡一些利器伤害的。”
阮将军说:“翩翩送的衣服,便是臭气熏天,爹爹也得穿着。”
众人憋笑。
阮翩无奈。
阮夫人白了他一眼,“翩翩送的,你便收好,出征时穿上便是,说那么多做什么。”
阮将军不服气:“我夸我闺女还不行了?”
“有你这么夸闺女的吗。”
眼看这两人战火越来越浓,阮翎立刻道:“爹爹出征这消息来得太急,我可没时间准备好东西,不如就给爹爹一个我爱的祝福吧。”
说着他胡乱比划了一番,嘴里念念有词:“祝我爹无伤凯旋,祝我爹无伤凯旋,祝我爹无伤凯旋。”
最后一下还给阮将军比了个大大的心。
大家伙都被他给逗乐了。
阮将军一阵恶寒。
木以更是直接道:“你这是跟哪个跳大神的学的?”
“好啊,你在质疑我对爹爹的爱?”
木以连忙否认,“不不不,您如此深沉的爱,妹妹自愧不如。”
“哼。”
看着阮翎如此傲娇模样,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阮翊道:“我要送爹爹的东西还在房中,晚些时候再拿去给爹爹。”
阮将军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
然后把目光转向木以,满眼期待。
木以:“看我干嘛,我都没收到你要出征的消息,什么都没准备。”
阮将军脸色立刻就垮了。
木以想了想,把腰间的香囊解下给他。
“这香囊里放的是驱虫的香料,独家秘制,效果显著,你在外行军,这个应该对你有用。”
“有用有用!”阮将军立刻拿过,那香囊在他宽厚的掌心显得那么的小,但闺女的爱是那么的大。
如果木以知道的话,只想说:这香囊一不是她做的,二不是她配的药粉,三还是她用剩下的,所以到底哪里充满爱了???
“明日太后召我进宫,阿以和翩翩可要一起去?”
阮翩讶异道:“祖母又要进宫啊?”
阮老夫人才回京一个月,已经进宫五次了。
“也不止我,还有你姨祖母呢。翩翩可要一起?你溪和姐姐应该也会进宫。”
“这,明日我已经答应陪娘亲去寺里上香了。”
随后又扭头问木以:“阿以姐姐跟祖母进宫吗?”
木以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陛下就会召我入宫。”
“为何?”阮老夫人问道。
“大抵是与国师相关吧。”
阮翎立刻睁大他八卦的双眼:“你这是与国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能惊动陛下。”
阮将军也紧张道:“你怎么与国师有牵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可有事?若是出事了你可不要瞒着爹爹,爹爹替你做主!”
阮夫人无奈:“我说夫君啊,你觉得别人能让阿以吃亏吗?你能不能先听她说,别老是自己猜想,想得乱七八糟的。”
木以顶着众人的目光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
御心殿。
“听说你在恩水郡把国师给扒光了?”皇帝一边批着奏折一边问道。
皇帝样貌极好,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青年人。穿着一身百草霜色常服,以金丝勾勒的暗纹绣着沧海龙腾,就如同皇权下隐藏在暗处的波涛汹涌。长眉飞扬,凤眸多情又冷漠,长居高位的面容不怒不笑时自带威严之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我不过是扒了他们的外衣和首饰,给他们留了遮羞的亵衣,何来扒光之说。我救了他们的命,取点东西做回报不是情理之中吗。况且我也护送他们入京了啊。”
有理有据,令人服气,哦耶!
皇帝忍俊不禁:“你倒是实诚。”
“我不曾遮遮掩掩地动手,既是我所行之事,又有何不敢认。”
木以无所畏惧。
疯狂试探底线。
“你便是吃定了朕不会重罚你,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陛下若是怕别人说三道四,也可以惩罚凝微,凝微绝不反抗。”
谁会知道这个看起来很乖巧文静的凝微县主会是当时趁火打劫的强盗少女木以。
若不是知道木以的脾性,皇帝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堂堂一县之主居然会打劫,还是打劫一国之师?说出去谁信?
但不管别人信不信,皇帝先信了。
因为他深知这人对钱财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