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怪味是从何而来，刚刚在屋外并未闻到。
季筱在房间内搜寻着气味来源，突然看到地面上摆放的地毯，记忆中顾栩的房间并没有这样东西。
靠近后那股异味更加浓郁，掀开地毯，却看到与地板十分不符的木制隔板。
打开隔板的一瞬，更加浓郁的怪味混着泥土的气息铺面而来，缓过神来就是通往下面的楼梯。
顾栩的房间...怎么会有地下室？
季筱拿上房间内唯一的一盏油灯拎在手上，捂住口鼻缓缓走下楼梯。
未被油灯照亮的地方是一片黑暗，而前方，等来的也不是光明。
而是地狱。
当脚步站定在地面的那一刻，油灯猛然从手上脱落，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瞳孔剧烈颤动着，双手紧紧捂住嘴抑制住声音发出，却还是因为惊恐而呼吸急促。
腐臭味涌入鼻尖，蓦然的生理反应让她弯身干呕。
地上的油灯还倔强的微微照亮着，不远处凝固在黑色的血水之上，躺着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仅凭那身黑西装并不能证明是谁，但是那张还能分辨出来的脸是那么熟悉，苍白毫无血色的面颊微微下陷。
躺在那里的，就是季筱找遍了整个城堡的宋楚灿。
为什么...
凌乱遮挡住额间的发丝仍然蓬松，面容虽然可怖却还是能看出，那张脸生前很好看。
心里被恐惧占据，呼吸感到窒息，颤抖的扯着衣领想要大口喘息却无法做到。
空气里弥漫的尸腐气味无一不在表明那个乖巧阳光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宋楚灿会...
面前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足以表明，他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而自己喜欢着的孩子，在出师之前就已经...
好不容易站直身子，蓦然背脊一凉，季筱呼吸呆滞，无尽的恐惧占据全身。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看到了什么？”
“叮，男主黑化值＋20。”
大气不敢喘的季筱浑身僵硬，倾斜颤抖的眼瞳，余光瞥见他的身影，看不见他的眼神，却能感受到平日里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内此刻充满着阴郁凝睇着自己。
机械般的转身，心中升起一阵阵的后怕。
脑海中不断反复着一个字，跑。
身体不受控制的迈开腿，经过顾栩身侧的时候，对方手臂轻轻一揽勾住她的脖颈，季筱整个人被大力的拽了回来，“啊！”
电光火石间被带动着转身，就像她整个世界都在颠倒。
口鼻被冰凉的手捂住，肩膀被固定住，顾栩轻俯身，定在她的耳侧。
季筱被迫背对着他，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心中更加惶恐，充满恐惧的斜睨着顾栩，但只能看到不清晰的侧脸，以及那双冷彻毫无情绪的眼眸。
“老师刚才准备去哪？”
顾栩的声线没了平日里的乖巧温顺，冰冷的没有感情。
抱在肩颈处的手臂忽然上移，精准的落在脖子的动脉处，再顺着脖颈，描绘般指腹划到另一侧。
就像是在她的脖子上摹绘着宋楚灿的致命伤，指腹到达的每一处都感到火辣辣的，心脏甚至随之带上疼痛。
不愿面对这番景象，对喜爱之人被抹杀的害怕，还有对顾栩态度转变的失落都在心尖缠绕。
随即顾栩落下双手，搭在季筱的肩上，感受到手下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
季筱颤抖的开口，“顾...”
他话音缥缈，“老师放心，九儿不会让老师留在这阴暗之地，更不会让你留在他的身边。”
话落，顾栩故作亲昵的搂上季筱的腰，依偎的将脑袋依靠上来，“老师永远都会是九儿的，有的人碰了不该碰的，就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