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目前来说,不可以。”护士的态度很坚决,“我们现在也很不好掌握这个分寸,看起来他和这个女孩的感情很好,所以我们之前一直对他隐瞒那个女孩的病情,但是现在那女孩的病情实在太严重了,你也见到了,我们不能让一个情绪很不稳定的病患去看另一个病患,这样带来的刺激是不可预知的,我们不知道这个程天翔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过激举动,而且,林瑶瑶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这个你之前也知道了,我们不建议在这种时候再给林瑶瑶带来什么情绪上的大波动,所以,也请你不要感情用事,给他透露任何的信息,希望你可以配合,好吗?”
徐尧溪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我还想问一下,那个林瑶瑶,她真的,没有多长时间了吗?”
“这个,你还得去和主治医生好好交流。”
徐尧溪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他真的很想从大夫的口中听到有希望这三个字。
“大夫,我是她哥哥,您能不能把情况跟我说的详细一些?”
“她的病情,我们上次已经给你介绍过了,其实,像这种病例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主要是现在的情况是,时间无法倒退,如果,时间能退回到一个月前,这个病,我们基本上算是有十分的把握的,但是由于,病人的不配合,不好好休息,导致她现在肝功和肾功都很不好,身体状况处于衰竭的边缘,马上就要面临崩溃了,我们现在只能是靠药物,一点一点的支持着她,其实,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主要就是因为她之前一段时间,太过于劳累,而且是持续性的,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们那会儿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更别说你这个哥
哥了,她之前也晕倒过好几次,这事你知道吧?我们也劝过她,从第一次她晕倒,我们就觉得她不是一般的劳累所致,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劝,依旧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晕倒的越来越频繁,我们也很着急,之前又一次,我很严肃,也很严厉的告诉她必须接受治疗,说真的,我就连对我女儿都没这么严厉过,我也很明白的告诉了她她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可是,最后还是没能起到效果,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什么力量能让她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肯接受治疗去照顾那个叫程天翔的病人的。”
大夫说着,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不可挽回的遗憾。
徐尧溪知道,其实自己这样问只是给自己心理上带来一丝的宽慰,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挽回的,有时候,不管你心里有多痛,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大夫,那就真的没得治了吗?”
大夫似乎也明白徐尧溪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自己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没办法,时间没办法倒退,我们也感到很遗憾,也希望你能珍惜这段时间好好的陪陪你妹妹。”
“那也就是连两周都不到了吗?”
“能尽量多的陪她就多去看看她吧。”
徐尧溪不想再自己骗自己了,他知道这就是事实,他站起来,慢慢的走了出去。
那蹒跚的步履,就像是提前出席了一个他最不愿意参加的葬礼,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应该是林瑶瑶参加自己的葬礼,可是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反过来,徐尧溪竟然这么早就要参加林瑶瑶的葬礼,他不敢相信,一个这么鲜活的生命,竟然这么早就要被染成单一的黑白色。
有些事
情真的很可怕,我们在它的面前变得如此渺小,变得一无是处,无可奈何,什么也不能做,即使我们的心里有再大的委屈,有再多的不满,我们也无从倾诉,无法诉说,我们本身就像一块被堵死的石头,身体的血液就像马上被冻结了一样,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精神,我们的感觉,触觉,嗅觉,味觉,似乎全部都从我们的身体力被抽空了,剩下的只有悲伤,惋惜,遗憾,不情愿,痛苦的集合体,附着到了我们全身的每个角落,我们身体里的这些痛苦甚至堵死了我们全身的每个毛孔,让我们无从宣泄,甚至不能呼吸。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我们明知道这是一件难受到要死的事情还必须要去面对,还要逆来顺受,我们无法躲避,无处可逃。
这种痛苦,可能会让我们一蹶不振,从此活在黑暗里,就像是在脸上狠狠地划上了一刀,疼到了要死,最后还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伤疤,跟着你一辈子,让你什么时候想起这道疤,心里还会疼上好一阵子。
比如,死亡。
当我们活着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时常的意识到我们的生命是多么的珍贵,我们有时会抱怨生活如此的平淡,无聊,可是当我们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们才会想起,我们之前的那种想法简直是对美好生活的玷污和亵渎,我们只有到了死亡的脚下才会意识到我们的生活多么的美好,但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不管是我们自身,还是我们的亲朋,好友,当慢慢的陷入死亡的漩涡时,我们往往会回忆起一些之前的时光,那些时光可能是我们当时觉得最无聊,最抱怨的,但是回想起来的时候,我们却如同细数珍宝一般,看到的全部都是她的美好
,没有任何的不好。
我们亲近的人,我们爱的人,我们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