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睚的记忆，是触动型的。在遇到有关的人亦或是场景之时，在脑中会蓦然显示出相关的回忆，但是在这之前，他的记忆之中都是关于沈护身边之人。但他本身的回忆，从未浮现。沈护是已死的事实，以及最亲近之人都不认为陈睚就是沈护，那么他脑中的记忆，说不定是被替代了。
如果是精通制药的韩终序，说不定能办到。在韩终序的书信里，他让陈睚在季中堂的忌日去人民公墓拜访他，这个行动目的性不是因为他是沈护，而是因为季中堂是他的父亲。
他是季灵碎。
季灵碎不知所踪的原因，也是这个。他被替换了，被替换成了【沈护】。
可是为什么，韩终序不告诉他，他是【沈护】，而是和他说，他的名字叫【陈睚】。若韩终序给他投入【沈护】这一观念，说不定真能以假乱真。想到此处，林厌存又卡壳了。
陈睚所知这个答案，他没有很震惊，没有意想不到，依然很平静地站在那里。
因为他想不起来。
校长所知道的这个答案，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完全看不出一点季灵碎的痕迹。
“说实话，十六年前，陈贺州校长刚好下任，换成了我。”校长如此说道。
“为什么？”
“那是因为十六年前……他自杀了。”校长皱紧眉头，目光锋利。
气氛突然暗沉。
根据校长给的信息，十六年前陈贺州自杀之日，那一天，有几位警察来实行检查。其中带有一位十一岁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长的非常英气，他不是被警察叔叔们带来玩的，而是似乎可以命令他们。那个小孩子当时的老师学生们称为【小警察】。
他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在他的双目中似乎充满了对世俗的厌倦，有想着摧毁现成的一切那种感觉。
他曾与陈贺州单独见面，警察们离开之后，陈贺州便服毒自尽了。
[十六年前，十一岁的，可以命令大警察们的小警察，不就是肖楚星吗？]林厌存立刻想到了这点。
“警方会每年一次对学校进行检查，是因为，这所学校有被害死亡和失踪的学生。”
被害死亡和失踪。
校长继续说，“二十一年前，在这所学校放假期间，死亡早已毕业多年的肖沉以及陈贺州校长的女儿陈小寒，十一年前，在读学生季灵碎失踪……”
校长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对劲。
这段话像是黑暗心经一点点灌入林厌存的脑中，使他得到前所未有的刺痛感。
那是因为。
虽然林敬容从不和林厌存提过有关他母亲的事情，林厌存甚至连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是林敬容唯独告诉了他一件事。
他的母亲叫做——【陈小寒】。
二十一年前暑假期间，林厌存刚出生不久，时间吻合。
“二十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厌存嘴角都颤抖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肖沉和小寒的墓，听说了一些事情。”
随后，他们被领到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山崖下，枯草遍地，在他们的面前，立着三座石碑。
陈贺州、陈小寒、肖沉。他们被葬在了一起。
林厌存看着这一幕，在心中不知名的海洋翻起了浪潮，浪花纷纷扬扬，一连串坠落，编缀而成，死亡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