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三里是因为此路真真切切的有三里长!
如今昭烈一路且杀且追,铁雄已经被杀得只剩了千把人,其余几千家眷早不知散于何方,苏治只能暗中为他们祷告,祈祷神佑无事。
也是苏治天纵奇才,在昭烈围山之际就已经想好朔门这一唯一出路,甚至于朔门断尾的五百壮士也早已提前安排,替补都想的一清二楚了,可以说安排的妥妥的。
众人均非拘泥之人,没有什么要走一起走的死犟和笑话,徒令他人笑话罢了!
身经百战的他们早就知道,有的时候,有些人能活,有些人就必须死,没办法。
生死见惯自然淡,情到深处别不难。
铁雄在山中待了五十载,虽然云中北寒至极。但一旦近于边疆,必有走私之利,原先北漠关系友好时搞什么自由贸易,现在祖宗尸骨未寒,搞这个,太离谱点了吧。
既然官府明令禁止,走官方道路眼看行不通了,咱们可以暗着来嘛!
走私,可比贸易赚太多了!
云中边镇常常也有军需商队经过,商队铁雄军自然是秋毫无扰。但军需确实偶尔有被打打秋风的时候,虽然打一次就是血赚,可回回打那赶紧吃饱等死吧!
铁雄军自然知晓进退,不会大掠夺公然济私,架不住五十年之久时间悠长无比,来来往往之间也拿得出一百万两银子。
这也难怪不多,一万人人张口要饭,一年要吃得六万石粮食时,这就是两银子啊。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花费,一年开销就要足足八万两,五十年过去就是四百万两。
一万人屯下一百万两当真不易,就这么便宜了昭烈卫实在可惜。也是卢烽翰来的太过迅疾,白宗毅的行走四方左右逢源之计,苏治走为上之计,全都无法实施。
李铭泽把一百万两银子藏置了一方洞天之地,甚至提着脑袋诅咒对誓,昭烈挖山也决计觉察不到!
此事只有白宗毅、李铭泽、苏治和畅迁知晓。就连四老和上官台都蒙在鼓里,心道为何如此紧要关头还不言语重金去向问题。
倒不是苏治信不过他们,这也怪苏治太过谨慎,总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既然后世金银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五百壮士不再言语,五百壮士几乎都是些百战老卒,其中更是有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的当年血战老兵一百余人。
五六十岁的次代一百余人和剩余的三四十三代一百余人,另外的就是些一二十年纪轻轻的了。
苏治等人以绵延之势先到朔门,由于昭烈边追边赶,对手军中又不乏高手,断后之人必须有高手,否则只能徒然枉费了性命。
四老和李铭泽是宗师,畅迁水平更至半步大宗师,六人都决意留下指挥赴死。苏治也知晓这断后必须有硬手压阵不可的道理。
可这六人此生会面方才不及五日,各自互相直爽畅快的性格已太难分别。一里之地对于重甲压身速度无匹的昭烈卫来说,也就二三十个眨眼的功夫而已。
两边都已清楚,这绝对是此生最后的二三十秒相见。
虽说情到深处别不难,但能生为何死别?苏治心境再冷静,再强大也只是个初至而立之年的少年而已,此生除了面对师父坐化外,从未见过生离死别,更何况师父那次是早有准备。
苏治此时再难忍受,眼泪如断线珠子般簌簌的不住掉落。
畅迁咧嘴哈哈大笑:
“毛小子,哭个什么?老朽这一下身子骨多少苟延残喘了五十载,本早就该死,本身这多活就是多赚了!快滚快滚!”
苏治知晓畅迁无子无孙,今日身陨,畅鋐机就此绝后,不由得心中哀痛一片,眼泪更是再也止不住。
天边惊雷滚滚而来,黑云压阵地光寒。
眼瞧着三万昭烈卫压阵的恐怖,李铭泽沉声道:
“少主快走,我等五百人,五人一排,恰好能堵死一气三里路!
“可就凭我们这区区一百排步卒,绝对挡不住中原第一重甲骑兵几炷香工夫!快走快走!”
话音刚落,昭烈首骑业已冲至眼前,李铭泽凄然一声:
“宁儿!师傅来九泉之下找你了!”
李铭泽眼神狠厉,抽刀一刀。骑兵连人带马被斩成两段。
苏治知晓此时犹豫,浪费的就是畅迁他们用性命垫下的宝贵时间。遂一声长啸,带着五百青少和剩余的一百来匹马匹狂奔一气三里。
卢烽翰此时也到了一气三里,面沉如水,大喝一声:
“给我杀,速速冲阵,务必不能让贼首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