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情狰狞且扭曲，但是姜唐的语气里带着的却是沉重无比的坚定：“所以像我这样的人，即使再弱小，对于建造这个世界的他们来说，也不是棋子，而是战友。”
李嘉伟低头看了看手上已经被喝完的火焰威士忌，打了个酒嗝，冷汗已经一滴滴从惨白的脸上滴了下来，他用有些慌乱不解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这场战争不会胜利？”
姜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像我的眼睛一样，混沌化是不可逆的，混沌会消弭我们的存在，但是我们却无法伤害到混沌。”
“第四纪元所谓的系统规则，本质上就是引导混沌将侵蚀目标放在这个世界上，当混沌侵蚀一个世界时，那么混沌和秩序交织，不纯粹的混沌力量就会发生转化。”
“转化为我们可以理解，可以对抗，甚至是可以杀死的东西，就像咱们老家里那些游戏中的怪物一样。”
“那团不纯粹的混沌越大，那么秩序为了中和它就会产生越强大的怪物，而当我们杀死这些怪物以后，不纯粹的混沌就会变得纯粹。”
“其中关于秩序的力量会以奖励的形式给与我们反馈和融合，而混沌则会继续和本世界中和，产生新的不纯粹混沌力量。”
“混沌无休无止，我们却有着各种缺陷，直到有一天，我们无法再战胜那些中和世界的混沌，我们就会被混沌吞噬，那时，我们就失去了我们的世界，以及我们本身。”
“但一切都需要时间，无论是混沌一步步深入还是打散后的混沌重组，所以我们的战斗意义就是拖延。”
“一次次击退混沌融合产物的进攻，无论是否面对的是越来越强的敌人，就像是困守孤城的那些士兵。”
“拖延到终焉一切的时刻过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李嘉伟认真看了看姜唐的眼睛：“按照我的理解，就算是再小的混沌也是混沌，你这样不怎么强大的角色是如何被混沌侵蚀后还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
姜唐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李嘉伟的问题，反而带着些恶作剧的表情对他笑了笑，说实话这种眉眼搭配这个表情简直是太吓人了。
姜唐虚握了下手掌示意李嘉伟安静些，接着说道：“作为一名抵御过混沌的人，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退路早就没了。”
“别说门，就连窗户都已经给你焊死了。”
“你猜猜看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会出现在你穿越的世界里？”
李嘉伟根据姜唐提供的思路想了想，脸色变得十分阴暗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战场？”
“不不不”姜唐摇晃着手指：“这种情况根本算不上战场，只能说出现了混沌入侵的预兆。”
“但是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只要有了预兆，那么在终焉来临之前，混沌就不会停止。”
“你现在能选择的也仅仅是作为哈利波特世界里的土著守卫自己的世界，还是作为第四纪元的土著尝试守卫更多。”
“毕竟诸天万界，才会有更多的可能，不是么？”
李嘉伟对姜唐的激将显得很无所谓：“按你这种说法，反正都打不过，我直接加入还不行么？躺平了摆好姿势等混沌碾上来不就好了？”
姜唐拍了拍惨祸，激起一小股灰尘：“不，你不会的兄弟，因为你怕死。”
李嘉伟嗤笑：“你都说我怕死了，我怎么可能会舍弃生命抵抗什么混沌？”
“因为成为混沌远比死恐怖的多”姜唐向前走了两步，用那双引人不适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嘉伟：“看着我的眼睛，兄弟，你看着它，你能承受么？那种混沌带来的感觉。”
“很难去说明它是什么，它是虚无，是疯狂，是负能量，也什么都不是，仅仅是触碰，我们本身存在的概念都开始疯狂动摇。”
“你感受到了对不对，不然你不会低头的，懦夫，这就是触碰纯粹的混沌产生的后果，这种感觉让你无时无刻都处在发疯的边缘。”
“没有引诱，没有不可名状，没有任何主观或客观的情绪色彩，有的仅仅是痛苦，作用在肉体，在灵魂，在你的存在，在任何地方的痛苦。”
“混沌没有意识，不需要任何备注，不存在加入和被加入，也不在乎任何有自己意识的个体怎么看待它。”
“混沌不会主动湮灭你的意识和认知，不过当你加入它时就不再存在任何认知，因为混沌本身没有认知，那时候你的意识会经历什么我也不知道。”
“一个连死亡都惧怕的人不可能不惧怕混沌，因为真实的混沌比恐惧本身还要让人恐惧，说真的，这些话我不能和任何人说，现在遇到你能说出来，这感觉真好。”
李嘉伟被姜唐这番描述带走了最后一点矜持，这个在哈利波特世界生活了近40年的巫师能清晰的感受到姜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真的很难相信面前这个瘦弱且病态的男人是如何承受这一切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
仅仅是那双眼睛给李嘉伟带来的绝望感就已经够他处在发疯的边缘。
或许除了那些高高在上指挥棋子的古老者以外，他们放置在第四纪元的每一个所谓战友都是这样偏执的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