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得一米开外，如临大敌的模样，“你醒了就好。”
宁晚姝五指并拢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分开一道观察对面，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阿姝。”
时惜瓷将脸一半埋进水里，乌黑微卷的长发紧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几滴水珠寻到机会从下巴顺着喉结缓缓滑落。
“我很难看吗？”少年失落的声音像是石子落入清泉。
尤其是濛濛水面上露出的那双妖孽的蓝色眼睛，璀璨得如宝石镶嵌而成，又只紧盯着眼前一人，仿佛那双眼睛就是为她而生的。
宁晚姝看了莫名感到一阵心悸，罪过啊罪过，她闭眼开始胡诌。
“对啊难看死了。”少女语速极快，紧接着偏过头，“赶紧变回来吧。”
然后快速逃离现场。
时惜瓷一时有些怔然，低下了头，这下整个人都入了水。
蝶翼般的睫毛上连带着沾染着几分水色。
哗啦一声水响，少年离开了木桶，变成人身开始穿衣服，期间还咕咚一声差点摔倒。
屏风那边，“你没事吧？！”
原来她没走啊。
“没事。”在人要过来之前他轻声应了句。
木桶里洒出的大半水被他用凝水决快速复位，池底的鲛卵们也被捞了起来幻化成水晶项链挂在脖子间。
待到宁晚姝看到他时，竟然裹得比半天还要严实，“你很怕冷吗？”
她指了指他那厚厚的衣服和斗笠。
那边一声不吭，摇了摇头。宁晚姝顿时不脸红心跳了，抿直了嘴憋笑。
“我说你丑，你生气啦？”少女不知何时换了个位子，更靠近了一点。
幕帘看不清，但她应是手撑着脑袋说的，语气充满了活力。
“生气？生气是什么？”
对面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你真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生气就是不高兴，就是郁闷，心里闷得难受，就像……”
“就像你现在这样，哈哈哈嘴角都要耷拉下来可以挂两斤猪肉了，来张嘴。”
时惜瓷闻言抬头，微微张开嘴，眼睛亮了一瞬。
宁晚姝用灵力在手上划开了一道小口，新鲜的血液顺势流进另一人的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惜瓷惯性使然，猫似地伸出舌尖动作缓慢地舔干净了那道伤口，意犹未尽。
“好，最后一次喂食任务圆满完成。”那边却毫无留恋地站起身，随意拿手帕将伤口包住。
“人情也还完了。明天开始你要努力找喜欢的人类食物了，我可不会管你昂。”
宁晚姝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一下未动，便知他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暗自叹了口气。
至少吃点鱼肉吧。
她站起来，那人也站起来，活像只家养的宠物。到了要出门，也紧紧跟着，“打住。送客送到这儿就行了，拜。”
宁晚姝转身回到隔壁，月色已深，她倒头就睡。
那边还傻乎乎地维持着招手的动作，在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