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长得漂亮可爱，眼睛又水灵。你要是我孙女就好了，我那孙子就不要了！”
“奶奶，放学带甜糕给你。”
黎玥连忙转移话题，她前两天才搬过来这边，无意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城里的奶奶都这么热情的吗？
今天转学，她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为了省车费钱，她抱起旧滑板如箭般冲出去。
九月。
南州市的太阳热辣辣炙烤皮肤，风裹着热度袭来，闷闷的。
滑板放在保安室，路过南州附中篮球场，有许多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在打球，周围有女生在加油呐喊。
报道的紧迫感被这气息冲淡，脚步逐渐停下，黎玥在一边安静看着。
旁边的女生在聊八卦。
“诶！听说今早有个高一的学生，给那位爷表白，被拉到小树林，出来的时候满脸通红。”
“脸红？这是干了什么啊？”
“都说小树林是绝佳场地……”
“听说以前表白的，要么脸红要么哭着离开……”
逐渐变态的声音，飘进黎玥的耳朵里。
她皱眉，后面的话直接自动打马赛克。
城里人玩这么花的吗？
八卦形容的这位爷挺风流，免不了被加工过，黎玥自动过滤。
突然，一阵尖叫跟乱七八糟的声音，似乎在喊她。
黎玥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球，愣在原地。
“砰！”
球似乎砸空了脑袋，随后又从地面弹回来砸在她胸口。
黎玥捂着胸口和脑袋，蹲在地面缓解。
周边围上来一堆人，关切地问她。
黎玥缓过来后，透过一堆蓝色校服裤的缝隙，看到一双有些眼熟的红色鞋子，正在往这边方向移动。
多人关心的这场面，她有点受不住，非常不习惯。
“没事。”
丢下一句，自己站起来先走了。
她隐约听到后面的对话。
一少年在问：“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慵懒参合了特有的磁性。
另一个男生回复：“老祁，那小姑娘被球砸了，估计是你的迷妹，刚刚喊她躲球都不会动，可能在看你上厕所的英姿。”
少年回：“变态吧你……”
黎玥感觉脑袋还是空空的，摸到额头肿起来了，她拿出帽子扣上，书包背在胸前挡住脏球印。
越走越远，混入了大课间跑完步回教室的人群中。
“被砸的人在哪？”
“就那！诶诶？怎么不见了？”
男生又问：“老祁，班主任给你安排的同桌没来？”
少年语气无所谓：“爷不需要同桌。”
再后面的黎玥听不清了，也没兴趣，直往高二的办公室走去。
窗外蝉鸣声不歇，热风扑面而来，黎玥感到头更晕。
门外，她准备敲门，正对着门的男人头发有些稀疏，表情十分严肃，刚挂完电话，扶着眼镜看过来。
四目相对了几秒钟。
中年男人立马换成温柔的笑脸：“孩子，你是黎玥同学？”
黎玥愣了两秒，礼貌点头，“老师好。”
“进来进来。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姓周。”
班主任的眼神带着怜惜，黎玥感到有些怪异，乖乖走到他办公桌站着，想要解释自己来迟的原因。
班主任却格外的亲切，没有因为她迟到而批评。
“这么热，怎么戴帽子？”
黎玥脑袋还在晕乎中，反应有些迟钝地摇头。
“不热。”
她这迟钝的反应在班主任眼里或许变了味。
办公室其他老师都不在，老周视线落在她的右耳，忽然提高了声音问她。
“黎玥，刚刚你妈妈打电话过来，说你的右耳以前受伤了，现在听力也不太好。老师重新把你调到前排坐。”
黎玥正要婉拒。
“咚！”
办公室门外发出一声响，篮球击打在地面的声音，激起被球砸的后怕，惊得她转头看去。
只看到白色校服飞扬的一角。
黎玥回过头，“周老师，我的耳朵并没有问题。”
班主任也很负责，再次测试她的听力没问题后，确定她的位置在最后一排。
“行吧，那你先暂时坐在最后一排，每两周会重新调换座位。”
“好的，周老师我明白。”
黎玥感到胸口有点不舒服，微微弯腰，正巧班主任抽了两张纸巾递过来。
“来，擦擦汗吧，孩子。”
他的手打到她的帽子，掉在地上，露出鼓起来的额头，她看到班主任震惊的眼神。
“你额头……”
“没事，路上被球砸了一下，老师我去洗一下脸。”
黎玥有点不习惯被关心，快速转身，脚步有些飘忽地往厕所走去。
脸洗干净，看着镜子里的少女。皮肤白皙，唇色有些发白。
不算很漂亮，不算可爱，眼睛也不水灵。
总之，看起来寡淡。
像是一潭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
黎玥伸手摸了摸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