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季家二老就扛起锄头下地干活了。
刚走到村口,一群妇人围坐在村口的槐树下,有些悠哉的嗑着瓜子,有些窃窃私语,平日里,王秀之也就径直走了,也不会和她们搭话。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没生到儿子的女人,是会被其他人瞧不起的,王秀之倒是无所谓她们的眼光,但也懒得听他们嚼舌头。
只是今天比较奇怪,邻居李婶儿居然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
“季婶子,今天怎么没见你家春芳啊!”
“春芳啊,在家呢,我让她在家煮饭等我们。”王秀之坦然的应答隔壁李婶儿。
“哟,你看到没,今天季春芳都没和她爹妈一起来干活,看来二傻说得没错了,她肯定跟那个秦保山跑了。”
“肯定是跑了,哟,可惜一个好姑娘,怎么就跟着这么个人跑了。”
其他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窃窃私语,虽然压低了音量,但季家二老还是能听见他们是在议论昨天季春芳和秦保山私奔的事。
李婶儿更是一脸得意自己得到了第一手情报,加大音量冲王秀之喊道:“季婶子,姑娘大了,要好好管教噢!”
季光宗生气地将肩上的锄头扔在地上,转身一甩手就走了。
王秀之气不过,“李婶儿,说这话,我家姑娘当然会好好管教的,只是虽然春芳是个女孩子,却也还是听话,不会翻别人家墙头。”
李婶儿听出王秀之话有所指,却不肯就此罢休,“季婶子,这么辛苦不值得,还不是为别人挣家产,我家儿子虽然不是很听话,倒也有人继承香火。”
李婶儿的话戳中了王秀之的痛处,这么些年,她也为自己没能给季光宗生个儿子感到对不起季家。只是很多事也由不得她。
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加上没钱去医院。村里的妇人生孩子基本都是请产婆到家里接生,王秀之在生季春芳时难产大出血,能保下母女俩的性命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那次生产后王秀之身体大不如前,也无法再生育。
这么些年也一直求医无果,因此也就只有季春芳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季春芳是个女孩子,王秀之也不能生育,但季光宗没有另娶妻,也没有苛待她们母女俩,这对于那个年代来说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毕竟那时候的农村,大部分家庭都是重男轻女,无法生育的女性更是会被嫌弃。
“李婶儿,我们家不像你们家,是皇亲贵戚,不得了,没儿子传不了江山。”王秀之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也不理会此刻已黑了脸的邻居李婶儿,拿起地上的锄头回了家。
季春芳在父母回家后得知村里人因为她昨天和秦保山私奔的事嘲笑她的父母,故意大摇大摆在村里走了一遭,想靠这样的方式减少大家对这件事的议论。
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午饭过后,季家三口人正坐在院落里整理春季要播种的种子。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传来。
季光宗站起身前去开门,刚把门打开,他“哐”又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是谁啊?”王秀之问道。
“狗日的。”
不用多说,王秀之母女俩也猜到了是谁,也不敢再多言语。
“季叔,你先把门打开,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您商量。”
季光宗依旧不予理会。径直坐回原来的位置,假装淡定的整理种子。
“季叔,我是来提亲的,我要娶春芳。”
“季叔——”
门外的敲门声持续了十多分钟,秦保山也没停止叫喊。
季春芳试探性地叫了季光宗一声,“爸!”
“'你给我闭嘴!”季光宗白了季春芳一眼,并大声吼道。
“还是让他进来吧,免得待会儿邻居们看热闹。”王秀之试探地问季光宗。
季光宗脸上十分不好看,但想到再任由秦保山这样叫喊,待会儿再惹来一堆长舌妇就划不来了,于是挥了挥手,示意王秀之开门让秦保山进来。
秦保山刚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季光宗面前,“季叔,你就同意春芳嫁给我吧!求您了。”
季光宗不为所动,也不说话,季春芳知道昨天伤了父亲的心,也不敢轻易言语,她只期望秦保山能用他的真诚打动父亲。
秦保山跪在地上不起来,嘴里不断恳求着季光宗。
季光宗突然想到秦保山骗自己女儿帮他得到褚家土地的事,越想越窝火,直接一脚踹向秦保山。
秦保山吃痛倒在地上。
季光宗依旧不解恨,又接着踹了几脚,要知道,他这个女儿,平日里他是连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就这样被他秦保山这样利用。
季春芳担心出事,连忙拉住父亲。
季光宗对着秦保山大吼:“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娶到我的女儿,靠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要真有本事,你自己去问褚家要公道,利用我女儿算什么能耐。”
秦保山自尊心受挫,站起身快步夺门而出。
“你女儿都已经不是清白的人了,你还想把她嫁给谁,我看我不娶,谁还会娶她,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他边走还不忘朝着季光宗大喊。
季光宗拿起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