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是身体上最能反应情绪的器官,陆沉渊上车用手抵着胃,手搭着方向盘,眉宇间的褶皱出卖了他,人很不舒服。
这些年母子之间矛盾虽然一直有,从来没有过这样,陆沉渊看的出,他不会得到母亲的原谅,那种深深无力感,让他无所适从。
从做了这件事开始,他心里差不多已经开始猜中,母子之间的关系会彻底决裂,很难再有缓和的余地。
陆家和是母亲的底线,哪怕他是十恶不赦的恶魔,在他母亲心里依然是可爱的孩子,只不过稍微顽皮了一些。
陆洺洵左右转了一圈,抬手敲开徐清丽的房间门,满脸关心,忧心重重的站在房间里。
徐清丽唯一能欣慰的是,经历了这些事,他眼里永远长不大的小儿子,终于变得成熟稳重了,没有以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段时间,徐清丽总是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先离开了,这对父子该怎么办。
以前还觉得,他的小儿子有哥哥帮衬着,什么都不用去操心,不懂事的和和,迟早也会长大。
现在不是了,才彻底清醒过来,陆沉渊根本就不值得托付,不会照顾他的弟弟。
“妈,您看着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还不舒服?”陆洺洵走近了几步,站在徐清丽的床边。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除非谁身体不舒服,吃不消才会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模样,能看的出来,是真的不舒服。
“我不要紧,和和呢,什么时候可以从医院出来,我这个身子骨不好,去医院看他很吃力,有些吃不消,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陆洺洵心里难受的跟要被攥出水来了一样,被苦水浸泡住。
鼻子酸酸的,蹲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跟母亲撒娇。
“快了吧,不过眼睛看不到,医生说看到都几率为零,不是眼角膜的问题,是伤到了视神经。”
这个消息对徐清丽等同于绝望,对陆沉渊心里更有恨意。
家门不幸。
“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找全世界的专家黑和和看。”
陆洺洵嘴角紧抿,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母亲这些。
请来的专家都跟废物一样,不是叹气就是摇头,没有人给他们留下一点希望,还有人会安慰说,医疗科技会发展,现在没有机会,说不定以后会有。”
“只要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心。”陆洺洵信誓旦旦的说,话语掷地有声,眼神坚定。
徐清丽终于露出笑容,“你懂事了,终于像个男人,像个父亲一样。”
陆洺洵扶着徐清丽靠坐在床头,迟来的忏悔说:“妈,之前是我不懂事,没有责任心,任性妄为,大哥对我们无情无义,让我想通了,一定要靠自己,您放心这个家,有我在他就不会散,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徐清丽眼角带泪,虚弱道:“看到你这样,哪怕妈妈现在闭上眼睛,也放心了。”
陆洺洵哭中带笑,他现在觉得身上的担子无比重,他不想再跟之前一样,荒废光阴,对什么事情都得过且过。
他从心里不会原谅陆沉渊,永远也不会,不报复回去,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陆洺洵从徐清丽房间出来,顾明月在门口一直等他。
她让陆洺洵跟着自己回房间。
陆洺洵一脸嫌弃,排斥的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顾明月说:“不能。”
陆洺洵哂笑了两声,跟在顾明月身后,看她神秘兮兮的,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还将门反锁。
“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你母亲这次生病,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你是个男人,要为了以后考虑,你就安心一辈子做被人瞧不起的二世祖,说的好听,你是陆家的二少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一个空壳子罢了。”
陆洺洵阴沉的眼神看着喋喋不休的顾明月,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想趁着母亲还清醒,让她把徐家的产业分给他。
“别做梦了,我母亲之前说过,徐家的钱是以后给我们兄弟俩平分的,他当时的意思是会多分给我们儿子,你也看到了,现在和和这样,有钱都不知道怎么去花了。”
顾明月气死了陆洺洵的榆木脑袋,还这么不开窍。
“现在情况不同了,你也看到了,今天大哥回来,灰头土脸的走了,不管和和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所有人都认定了跟他脱离不了干系,母亲对他彻底失望了,又凭什么多分。”
陆洺洵一琢磨,好像是这个意思。
“不能太心急,我现在说这些,妈的性格又多疑,她肯定会不开心。”
“我不管,反正这事必须做成,母亲还在呢,你哥就能对和和动手,说句难听的,如果母亲有天不在了,你怎么办?会不会下场比我们儿子都惨,钱全被你哥给吞了,他能有今天的一切,什么事做不出来,从来就不是善良的角色。”
陆洺洵被顾明月的话说动。
她说的没错,如果有天母亲不在了,没有人再能压住陆沉渊,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以前还相信兄弟之情,现在看就是一场可悲的笑话。
陆沉渊但凡是想到他还有个弟弟,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