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茵沉默,没有接傅余白的话。
家里没什么菜,郭振庭跟傅余白也没有留下来吃饭。
郭振庭送傅余白到楼下,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跟她还有话说,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想帮帮她。”
傅余白沉眸敛目,低头道:“手术费我会给你,你也不用还给我,这事就别麻烦沉渊了,那也不是他的孩子,再可怜,也轮不到沉渊来负责,如果他单身,帮助她们母女也无所谓,现在沉渊都已经结婚了,你还在他面前说这事,有点不懂事了。”
郭振庭没做声,拍拍傅余白的肩膀,转身走了。
郭振庭上楼,白晓茵让阳阳去她房间看电视,温柔道:“我跟郭叔叔有话说,阳阳先进去。”
郭振庭坐到老式皮面的折叠椅上,发出咯吱的声音,他抬起屁股,害怕把椅子给压塌了。
“傅余白都过来了,我的事儿,陆沉渊应该知道了吧,为什么要跟他说。”
“不说,有办法吗?面子又不能当饭吃。”郭振庭语气也不是很好,讽刺的笑笑说:“陆沉渊知道你的事情,你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白晓茵心脏一紧,紧张的看着郭振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怎么?紧张了。”
白晓茵故作淡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郭振庭说:“可能让你失望了,不闻不问,我说了你需要钱,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你这道白月光,看来已经照不亮他了。”
白晓茵失落,却也强颜欢笑:“他这种反应也正常,跟我非亲非故,是我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
郭振庭勾唇笑笑,“对这事我也不能评价,傅余白说会给你拿阳阳的手术费,先给孩子看病要紧,陆沉渊那边指望不了。”
白晓茵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你说,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啊,我非要把人生调成困难模式,也怨不得别人。”
郭振庭问:“你还喜欢他么?”
白晓茵颓然道:“喜欢,又能怎么样?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残破不堪。”
她看着郭振庭,“谢谢你这阵子帮我这么多,欠你这份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还,最近你还是别来了。”
刚弄到手术费,白晓茵就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郭振庭恼火的说:“为什么?你是觉得我在这里不方便,还是觉得我对你别有所图。”
白晓茵知道郭振庭是好人。
她不想连累到他,阳阳的爸爸来找过她,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郭振庭紧紧地握住白晓茵的双臂,怕房间里的孩子听到,即使发脾气也压低声音。
“给我个理由,你不要这样总是不说话。”
白晓茵唉声祈求:“算我求你了,理我们母女远点,你已经给我造成了负担。”
一口怨气堵在郭振庭的喉咙里,他放开白晓茵,手指着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不识好歹。”缓了很久,郭振庭才冷冷的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郭振庭在楼栋,看到个剃着平头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男人迎面上来。
男人长相的流里流气,腰间的大H字母腰带都已经掉皮。
两人对视一眼,郭振庭没有多想,侧身让位置,跟男人擦肩地过。
听到敲门声,白晓茵有那么一瞬间期待,会不会是陆沉渊跟着他们两个一起过来,最后还是决定上楼见她。
期待转瞬而逝,她的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惊喜。
可能是郭振庭落了什么东西在这儿。
白晓茵打开门,看到金吉站在门口,脸色倏然间变得惨白一片。
她人抵在门口,紧张道:“你怎么过来了?阳阳在房间里,你不要搞事情。”
金吉鼻子嗅了嗅,“怎么闻到一股男人味儿?这么紧张,家里藏人了?”
白晓茵庆幸,先让郭振庭走了。
郭振庭虽然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也了解郭振庭。
他精明会算计,但是不是硬气的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害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金吉这种混混,在外面拼的就是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想要干嘛?女儿马上就要做手术了,金吉我求求你,放过我们两个,让我们母女过两天安生日子。”
白晓茵悔不当初,当初她少不更事,想要自由,金吉的出现,是她年少时的另一番风景。
哪怕所有人都说,金吉不是好人,烂人一个,打架混社会,吃喝嫖赌,都占全了。
她还觉得,她伟大的爱情,可以感化桀骜张扬的男人。
这些年过去了,她对金吉的爱,转变成恨,恨不得杀死他。
因为爱错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手术费是不是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