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一直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自动屏蔽。
他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没把人赶走,对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他可能不想去,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林烟着急想去看父亲。
父亲心事重,就怕他回来心里压着事,想不开,觉得以后在村子里,本来就抬的不高的头,现在被欺负的更抬不起来。
周萍嘲讽:“老光棍还摆上谱了,穷女婿早晚要见丈人。”
在房内,陆沉渊点烟的手一僵,老光棍刺耳的传进耳朵里,薄凉的唇角无奈微扬。
他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太仓促,下次下次再见。”林烟生怕这话被陆沉渊听到,急着打发周萍走。
男人也要自尊心,虽然周萍说的是事实,也别这么大吵大嚷的,被陆沉渊听到,他得多难受。
周萍也忌惮屋里的男人不是好招惹的主,没再继续骂下去,还是小声嘀咕了句,“说的好像不仓促,能准备什么上门礼一样。”
陆沉渊站在窗口看着一肥一瘦的两道背影从院里离开。
这下总算恢复清静,人终于走了,走了就不要回来。
林国平坐门槛往外望,看到林烟回来,也没起来。
林烟看到消瘦一圈的父亲,心里自责,都是她不好。
如果不是她跟向清远的事,向来和和气气,从来没跟人红过脸的父亲,怎么会挨这么一遭。
林国平问:“昨晚,你在哪儿过夜?”
“在……”林烟难以齿耻。
“我去那老光棍家把人找来的,你说她在哪过夜。”周萍三角眼里都是嘲弄。
林国平手捧着头,挫着脑袋唉声叹气:“都过上了,就好好过吧,别再去招惹向家人,他们不是我们家能得罪的,以后见到你向叔,要绕路走。”
林烟愕然,还以为父亲知道真相会反对这门亲,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看到父亲眼角下的淤青,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打你?爸,我们报警吧。”林烟又气又恼。
林国平一言不发从门槛坐起来,默默回身进院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苞米棒子往筐里搓玉米粒。
“爸,我们就报警吧,总不能被这么欺负。”林烟豁出去了胆子。
窝囊的林国平蹭的一下怒火升腾:“烟儿,回去过你的日子,家里的事以后跟你没关系,你都已经关门跟人家过上了,就不是我们老林家的人了。”
“爸……”林烟红着眼眶,压抑的情绪,鼻音很重。
林国平被打怕了,他不敢再看女儿,承认自己窝囊,不愿意惹麻烦,就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等着阳阳长大。
儿子才能撑起来这个家,以后阳阳要是有出息了,接他到城里,才能过上好日子。
林烟呼了口气,她忽然觉得,连空气都是疼的,刺的她喉咙里和扎入刀子一样。
她哪里都不想去,这里才是她的家啊。
“你走吧。”林国平起身回屋,任凭林烟唤他一声声爸。
林烟被林国平用话赶走,看戏的周萍悔恨:“当初如果发现她跟向家那小子勾搭在一起,就应该给拆了,勾引男人没勾引明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阳阳以后结婚该怎么办,彩礼钱去哪儿凑。”
在房间里收拾进城行李的林雪动作明显放慢,心里不安。
她害怕,周萍在她身上打主意,让她换彩礼给弟弟结婚,她要进城的,跟周萍的女儿一样,嫁给城里人。
周萍也是二婚,带着女儿嫁进来,她女儿运气好,初中毕业辍学进城打工,后来嫁给个小经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周萍数落她跟林烟的时候,都不忘提一句,她的亲生女儿有多优秀,掉进福堆里。
林雪将行李箱拉好插话说:“现在二婚也有市场,等风头过了,让姐跟那老光棍分开,不耽误。”
周萍盯着林雪,这丫头有时候不如林烟,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又精又灵,眼珠子滴溜乱转。
周萍看不下眼:“亏你姐对你这么好,你算盘倒是打的精。”
林雪低头不语,怎么周萍还帮林烟说话了。
林烟跟家里女主人一样,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知道陆沉渊肯定在家。
“你怎么又回来了?”陆沉渊跟看瘟神一样的眼神看着林烟。
“说好了,下午去县里买东西,我肯定要回来。”林烟强撑着情绪,人紧绷着,生怕再在陆沉渊面前掉眼泪,她已经处处不受人待见了。
她哭,他就不耐烦
陆沉渊没应声,代表拒绝,他不需要买什么。
林烟索性耍起无赖,“晚上不盖被子会冷的,我们盖一张被子将就下?”
她很怂,说完这话小脸红的冒火,摸了摸发烫的脸蛋。
开到县城的客车上,林烟跟陆沉渊坐在一起,肚子饿瘪瘪的,趁陆沉渊看窗外的时候,用手悄悄揉了揉。
“今天来的是我继母,嘴巴不好,脾气也不好,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林烟吴语软侬的开腔开导陆沉渊。
她说话一直这样,温声细语,慢慢悠悠。
“说我老光棍?我有这么老吗?”陆沉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