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今天的颜色如何呀?”
李建国已经来这家中医馆治疗了三天,人来熟的他和那位老中医很快熟络,每回来放血、拔罐,两人都会摆很久的龙门阵,反倒让陪他来的王秀群觉得自己很多余,干脆就不请假陪他过来了。
而随着疼痛的缓解,李建国也不再需要有人搀扶着自己,只要别走太快,就不会拉扯到腰上的疱疹。
老中医仔细观察着从李建国腰上放出的血,莞尔说:“血色正常了,看来你恢复得不错,明后天过来再拔两罐就行了,不用再放血了。”
“嘿!”
李建国咧嘴一笑,“还不是多亏了你的医术高超。”
说着,就向老中医竖起了大拇指。
老中医笑笑,说道:“也亏得你自己的身子骨不错。”
“不过,你这腰有些劳损,等你的疱疹全部结痂了,可以来做个理疗按摩。”
“好嘞!莫得问题。”
李建国欣然点头,然后继续趴着小憩。
这几天为了治病,他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就连周大姐他们家的案子也没再管了,让他们直接和刘警官保持联络。
网店的事也暂时推后,打算等过完年再说。
虽说蛇缠腰不是什么大病,就跟牙疼一样,但疼起来真要人命,所以,这几天不免让李建国元气大伤,也让他蓦然意识到,男人的五十岁,确实是一个坎,这个坎一迈过,就由中年彻底走向老年,不服老都不行,干脆放慢一些脚步,好让暮景之色迟些来。
正当他暗自感叹之际,手机忽然响了,是老队长的来电。
“建国啊,手术时间定下来了,是明天,你…明天有空吗?”
“啊?明天?”
李建国皱眉,“可我明天要来拔罐呀!”
“拔罐?你怎么了?”老队长忙问。
李建国说:“我长了蛇缠腰,在家附近的中医馆针灸放血。”
“呀!蛇缠腰?那严重吗?”老队长紧张问道。
“不打紧…不打紧,放了几次血,已经在慢慢结痂了,但我这拔罐不能停啊,你那边非得明天手术吗?”
老队长说:“这马上就过年了,如果明天不做,就得推到年后了。”
李建国又蹙了蹙眉,“明天上午还是下午啊?”
“建国,你就好好拔罐吧,我女儿他们回来了,我想着要是你也能过来陪我手术,我会更轻松一些。”老队长笑着说。
“有你女儿、儿子他们陪着,那我就放心了。”
李建国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说:“老队长,你别怕,医生不是说了吗,小手术而已。”
“嗯嗯!”
老队长在电话那边点点头,也对他嘱咐道:“我听人说,通常身体变差,或者精神压力太大,才会得蛇缠腰,所以建国啊,你也要悠着点儿,既然退休了,就好好享受退休生活,赚钱的事可以慢慢来。”
“我晓得了,老队长,你动完手术给我来个电话,我带二丫和她男朋友去看你。”李建国说道。
老队长笑问:“苗苗的男朋友?可是你那位宝贝徒弟?”
“正是正是!”李建国含笑点头。
老队长立即打趣:“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哈哈哈…一般一般,自贡第三。”李建国冁然而笑。
随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太闲不好,太忙…也不好。”
望着窗户上贴的窗花,李建国有感而发,随即决定,过个放松年,连年夜饭也不做了,去包馆子。
往年都是他一个人操持年夜饭,再把王秀群家的兄弟姐妹叫来团年,尽管热闹喜庆,同时也累得慌,而且小孩子们一聚拢,就会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现如今搬了新家,又有了熙熙,他担心那帮熊孩子会欺负它,就更加不愿在家里团年了。
“就这么办,今年去包馆子。”
打定主意,他准备晚上就和王秀群商量这件事。
不过,弟弟李建城的一通电话,让他瞬间感觉,这个年不会过得太轻松,因为李建城马上就要动手术了,时间定在一周后,事关其性命,身为兄长的李建国,怎么也要去陪伴在侧。
“年关难过哟!”
挂了弟弟的电话,李建国再次望向窗外时,发现天色已变,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蔽,让整个天空看起来灰蒙蒙的,风也变大了,吹得窗户上的窗花翘起一角……
“别怕,麻药一上头,你啥都感觉不到了。”
一周后,李建国的蛇缠腰基本痊愈,而李建城的手术也已到来。
在李建城被推进手术室前,李建国紧握着他的手,悉心宽慰。
“是呀,睡一觉,肿瘤就被切除了。”李英莲点头附和。
除了李建国一家,姐姐李英莲一家三口也赶来了。
老李家的三姊妹早已放下宿怨,团结在一起,只盼着一家人能整整齐齐。
“我有点想抽烟。”
当李建城被推进手术室后,李建国一改刚才的淡定自若,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门,忽然有些焦躁不安,便小声对王秀群嘀咕了一句。
王秀群觑着他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