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
李建国讶然,随即安抚道:“二丫,你先别急,慢慢说。”
李苗苗哽咽道:“我的稿子又被人截胡了!就因为我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呜呜呜……”
越说越难过,她已是泣不成声。
就在刚才,最让她有把握的一个单子,居然又被一个关系给半路劫走,已然超出“事不过三”的定律,这让她彻底破防,感到绝望。
“二丫,你别哭,等我把你胡伯伯送回养老院了,就买些好吃的去看你,你想吃什么?”李建国急忙安慰。
“我…我没胃口。”李苗苗抽抽涕涕地说。
李建国皱眉,又安慰了她几句,便挂了电话,然后给王秀群拨去电话。
“下班后,回老房子,去看望二丫。”
王秀群疑惑:“二丫怎么了?”
李建国说:“估计是工作上受了委屈,我们去开解开解她,我再给她做一顿好吃的。”
“工作上受了委屈?她现在自己给自己打工,谁还能给她委屈受?”王秀群更加不解。
李建国从李苗苗简短又不太清晰的话里推测:“可能是谈好的稿子被人抢了,就跟谈好的生意被人抢了一样。”
“还有这种事?”王秀群愕然。
……
“竟有这种事!”
早早赶回老房子的王秀群,在得知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截胡稿子后,勃然作色,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骂道:“就没有一点合约精神吗?谈好的单子,还出尔反尔。”
“以后不跟这些公司合作了!”
最后,她底气十足地看向女儿。
可李苗苗却没有这种底气,因为她还是商业插画圈的小萌新,只有别人挑她的,哪有她对别人说不的。
“妈,我现在这种情况,人家肯越过关系户把单子给我接就不错了。”李苗苗瘪嘴道。
王秀群想不明白,“怎么画画的也搞我们水厂那一套?只看关系,不看实力。”
李建国却说:“这很正常,有钱赚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人情关系。”
“爸说的没错。”
李苗苗点点头,吸着鼻子说道:“第一回杀出来的程咬金,据说是出版社副社长的朋友;第二次又是个什么领导的亲戚;第三次和前两次的情况差不多,不是朋友就是亲戚;第四次就更可气了,跟我约稿的编辑直接把稿子给了他自己的儿子,说他儿子也想试试。”
“他儿子要试就早点说呀!试稿的画我花了四五天才画完,结果才拿到200块定金,这张画也没法再用了。”
愤愤一句后,李苗苗瞄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委屈巴巴地说:“要是…要是我也有一个当编辑的爸爸,就能轻松拿到出版社的单子了,也不会轻易被人放鸽子。”
这话听得王秀群一愣,随即气笑了,“嚯!原来怪天怪地,你最怪的人是我和你爸?怪我们没本事,让你接不到单子。”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这么一说罢了。”李苗苗赶忙解释。
见母亲变貌失色,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法再收回。
而王秀群则更加生气,她指着李苗苗,疾言厉色。
“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有关系、有人脉,确实可以比别人少奋斗几年,甚至几十年,但你扪心自问,那些靠画画为生的人,有几个是爸爸当编辑、妈妈当老板的?大部分人还不是跟你一样,全靠自己?”
“你这就是典型的自己没本事,还人穷怪屋基,屋漏怪瓦稀……”
“好了好了!”
李建国适时打断,以免母女二人又要吵起来。
他向王秀群使了个眼色,又把埋首啜泣的李苗苗搂在怀里,自嘲揶揄:“确实怪我这个当老爸的没有先见之明,没能早些看出女儿想当一名插画师,不然早就往出版行业发展,或者直接买下一间出版社,让女儿有接不完的稿子。”
“噗!”
李苗苗破涕一笑。
王秀群则觑着他嗔骂:“吹牛不打草稿!”
房中的凝重氛围顿时被李建国这句玩笑话打破,母女二人也不再剑拔弩张。
同时,李苗苗心头的委屈和不忿也随之消失,开始反躬自省。
“妈说的没错,是我自己能力不够,才会总被关系户截胡,毕竟有关系的人只占少数,所以,我会继续努力,迟早让自己的能力战胜关系。”
“说得好!”
李建国当即鼓掌,并大加夸赞:“不愧是我李建国的女儿,不会被困难轻易打倒,找准问题所在,就迎难而上。”
“好了,吃饭吧。废话真多!”
王秀群晲了李建国一眼,就率先朝饭桌走去。
只是在转身之际,她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二丫,今天不画画了,陪爸爸去一个地方。”
翌日,待李苗苗起床后,李建国一边给她端来早餐,一边说:“你胡伯伯的检查出来了,属于特发性黄斑前膜,可以手术,但手术要排期,所以,他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我带你去看望一下金奶奶,顺便散散心。”
昨夜,以防女儿又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