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下雨了。”
翌日清晨,李建国不到六点就起来了,一看窗外细雨纷纷,不由皱起了眉。
因为他和妻子的计划是,待上坟结束,就带着女儿去彩灯公园与林大森见面,四人一起吃午饭,然后找机会带着妻子撤退,好让二人单独相处。
至于怎么处,他也计划好了,那就是让二人去划船。
一来,划船这个项目是李苗苗小时候的最爱,每回去彩灯公园,都会闹着划船,沿途欣赏两岸彩灯。
但王秀群却鲜少同意带她划船,总担心会掉下去,现在小丫头已成大丫头了,又有一个大小伙带着,王秀群便不再顾虑,同意了这个计划。
二来,一船两人,漂泊水面,郎划桨来妾戏水,想想都浪漫。
可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李建国犯愁了。
这样还能去划船吗?
“哪年清明不下雨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全完不知情的李苗苗见父亲蹙眉不下,嘀咕一句后,并未多想。
王秀群见状,走到李建国身旁,小声提醒:“别一惊一乍的,小心被二丫发现了端倪,你昨晚就好几次差点被她发现。再说早上的雨,到下午多半就停了,你摆个倒八字眉给谁看?”
越说越气,王秀群直接上手拍了他一巴掌。
“嘶……”
李建国反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背,嗔怪道:“我看一惊一乍的人是你才对,大早上起来就眼神飘忽,不敢与二丫对视,一看心里就有鬼。”
“好在咱们二丫没心没肺,才没有察觉到你的异常。”
“哼!”
王秀群无言以怼,只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不远处的李苗苗见此情景,在心里腹诽:爸妈怎么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
她虽然大大咧咧惯了,但因为画画的缘故,洞察力很强,早就发现了父亲的话里有话,以及母亲的眼神躲闪。
皱了皱鼻子,她便满腹狐疑地跟随父母外出上坟……
“这雨怎么下不完啊?”
从犀牛山公墓出来后,望着仍旧细密的雨,李建国再度皱眉。
“反正都是去麻将馆待着,你们又不用在露天搓麻将。”李苗苗说道。
“咳!”
闻言,李建国揉了揉鼻子,又瞄了一眼正冲自己眨眼睛的王秀群,便对李苗苗吞吞吐吐道:“下午的麻将局我和你妈不参加了,我们要带你去…去彩灯公园吃午饭,就是你从前最喜欢的那家亭台中餐馆,正好现在下着雨,可以边吃饭边欣赏…欣赏……”
说着说着,他突然词穷。
瞅着同时看过来的妻女,李建国飞快转动脑子,努力搜刮着肚里不多的文墨,连抬头纹都挤出来了,这才想到一句:“欣赏‘鱼腾湖景靓金衣,雨落水面纹涟漪’!”
“说得好!”
王秀群立马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爸,看不出来呀,你居然能整出一两句诗来。”
李苗苗则冲他挤眉弄眼,然后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那就走吧,去亭子里边吃大餐,边欣赏雨落水面纹涟漪。”
“好嘞!”
李建国冁然一笑,与女儿手挽手,还不忘转身牵上妻子,打车去往彩灯公园……
“师父!”
在亭子里等候已久的林大森,见一家三口言笑晏晏地走来,急忙起身迎去,令李苗苗当即惊讶。
“你是…我爸那个徒弟?”
林大森先是向李建国和王秀群颔首致意,而后才大大方方地朝李苗苗伸出了右手。
“苗苗,你好,我是林大森。”
李苗苗看看父亲,又瞅瞅母亲,见二人全都别开了脸,心中的狐疑随之扩大,但还是礼貌地与林大森握了手。
“你好,林大森。”
好大好宽的手掌,还很温暖……
李苗苗抿了抿唇,显得有些拘谨,还有些害羞。
好在林大森泰然自若,随即带着一家三口来到事先定好的座位,又招呼服务员上菜。
“妈,我爸的徒弟怎么来了?”
趁着林大森和父亲交谈之际,李苗苗赶忙拉着母亲耳语。
王秀群压低嗓子说:“难得你回来一趟,所以把大森叫来,热闹热闹。”
“哈?”
李苗苗一脸莫名。
“四个人在雨中吃饭,难道比一大家子在麻将馆搓麻将更热闹?”
“你不懂……”
王秀群故作高深,跟着又提醒道:“在男生面前,注意点形象,别一见到好吃的就狼吞虎咽。”
“我又不是我爸!”
李苗苗指向已经在抱着一碟黄豆大快朵颐的李建国,嗔笑一句后,又敛色问道:“妈,你和我爸把林大森叫来一块儿吃饭,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吃饭,记得吃相斯文些,别学你爸。”
王秀群拍了拍她的手,打算隐瞒到底。
李苗苗嘟了嘟嘴,被母亲安排着坐在林大森对面,想吃得随意些都不行。
“苗苗,这家的豆瓣鱼很正宗,你尝尝看。”
反倒是林大森,一如既往地自若大方,不停给一家三口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