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什么燃眉之急?”李建国急忙否认。
林大森笑道:“师父,你是藏不住心事的人,高兴和烦心全都写在脸上,刚才我一见到你,就发现你双眉不展,还精神不济,起先我以为你生病了,可见你仍旧中气十足,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你有咽炎的老毛病,要是病了,最先就是嗓子哑,说话有气无力。”
“啧!你这是眼带X光,把我给看得透透了。”李建国嗔笑。
林大森顺势打趣:“只可惜,我这X光还不够厉害,看不清师父你怀揣的心事。”
“哎!”
闻言,李建国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怕说出来,你会笑话我。”
“你是我师父,哪有徒弟笑话师父的。”林大森肃然道。
“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队里的人,尤其是你侯副队长。”
李建国搓了搓手,便把最近在菜市场的各种经历向他详细道来,听得他双唇紧抿,生怕自己没绷住笑出来。
“咳!”
林大森清了清嗓子,笑着打趣:“看来,师父在哪儿都能发光发热,这才短短几天,你就从已菜市场新手变成了菜市场一霸。”
“害!”
李建国赧笑摆手,“什么菜市场一霸?我现在呀,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独孤求败的心情,高处不胜寒啊!”
“噗!”
听到“独孤求败”这四个字,林大森再难忍住,终于笑出了声来。
“看吧,我就晓得你会笑话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跟一群大妈抢菜,还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人人避讳。”
李建国觑着他嘟囔一句后,跟着又自顾自地抱怨道:“买个菜呀,居然比在暴风雨中抢救行道树还难!”
林大森说:“那是因为,行道树没有感情,大妈们却有感情。”
“唔……”
这话让李建国若有所悟,随即捋着自己的下巴沉思起来。
林大森见状,没再说话,而是放慢了车速,让沿途的风光能停留久一些。
瞥着窗外长出嫩叶的行道树,李建国似是豁然开朗。
“我好像,伤害了大妈们的感情,大家都是想给家里人买上新鲜肉菜,做一顿好吃的,好让他们在忙碌一天后,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家人的关爱,而我却总和他们抢,把买菜当成了打仗,把一件原本简单快乐的事情搞得复杂又难堪,为了抢赢他们,我甚至还专门练了太极,以为这样就能成为菜市场的无敌大叔,最后却成了无聊大叔。”
李建国开始反躬自省。
林大森又想笑了,但他强忍住笑意,正色说道:“那就重新简单快乐起来吧。”
“这脸皮都撕破了,我刚才还差点跟几个大妈干上架,以后怕是只能换个菜市场啰!”李建国颓然道。
林大森提议:“硬的伤感情,那就来软的呗!你想想看,平时惹师娘生气后,是怎么哄好的?”
“他们又不是我媳妇,我干嘛要哄?”李建国一脸抗拒。
林大森耸肩撇嘴,“那师父你就换个菜市场吧,灯杆坝不行,那就去毛家坝,大不了多走半个小时路,就当锻炼一下。”
“可毛家坝的摊摊少啊!”
李建国攒眉蹙额。
“师父呀……”
林大森语重心长地说:“既然你现在主内,那柴米油盐的事就少不了,而菜市场又是必去之所,自然少不了要和菜市场的大妈们打交道,所以,与其迎面黑脸,不如,笑脸以待。”
“就像我们绿化队总要和城管协作共事一样,搞好关系,才能互相帮助。”
“马上就是植树节了,我队里又要依靠城管部门的协调,才能在有绿化需求的社区开展植树活动,否则,单打独斗,很难把这件事做好。”
听完林大森的话,李建国彻底通透,看什么都顺眼了,就连第二天在菜市场碰见昨日跟自己吵架的大妈,也不再嫌弃人家脸像残菊、发似稻草,而是觉得皱纹如波浪、黄发如麦秆,风吹麦浪银波闪闪。
所以,他一改前几日的金刚怒目,见谁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反把大妈们吓得不轻。
“你们说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被门给夹了头?怎么看起来脑子有点不正常?”
“笑得跟四医院跑出来的二傻子一样,该不会,他换了招数,打算笑里操刀,给咱们来个背刺啥的?”
听到大妈们的窃窃私语,李建国哭笑不得。
不过,他还是迎着他们的剔抽秃刷,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几位大姐,你们比我来得早,你们先。”
说完,就乖乖排在那几个大妈身后,摆出一副不争不抢的恬淡表情。
“我说,你今天不跟我们抢鲜了?”
其中一个大妈按捺不住,转头好奇打问。
李建国真诚地说:“不抢了,今天不抢了,明天也不抢了。”
“那…你想咋样?”
面对这样亲切和善的李建国,大妈们拿不准了,纷纷面面相觑。
李建国笑眯眯地说:“加入你们。”
“加入我们?”
大妈们似懂非懂。
李建国摇头晃脑地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买菜这种事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