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霜姑娘不必客气,这等粗鄙之人,我等岂能容许他在这里放肆?”
那位儒雅中年男子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表示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其身子却不由微微拔高,妄图看些居高临下的风景。
对于这一切,梅霜花魁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但是,在简单的敬酒之后,她也没有在其身旁多做停留。
很快,梅霜花魁敬完酒后,有两个壮汉搬来椅凳,将其置放在十张桌椅的中间。
茶会,就此开始。
在这其中,梅霜花魁接连抛出一个个问题,各桌的宾客争相回答,都想要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个较好的印象。
而在这其中,唯一不急的就是刚才出言相助的那位儒雅中年男子。
他来梅霜小院已经不下十次了,这种小场面,也安排了数起,他相信,以梅霜花魁今日的态度,他应该有望被留下来了。
伍信蒙几人虽然比较爱面子,不想去争相回答,但是,梅霜花魁显然面面俱到,主动向他们询问一些关于文道上的知识,他们顿时忍不住卖弄之心,一一作答。
就连蔡晓何,也顾不上身边还有三位高位文人,甚至与他们抢着作答。
只有徐小岳和李泰和,默不吭声。
他们总不能去与伍信蒙、李文坚相争吧?
一场茶会,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徐小岳茶水没少喝,嘴是一点都没插上。
望着面红耳赤,正与李文坚、刘千里争论刚才为何抢自己风头的身影,徐小岳心中直呼好家伙。
什么师徒情?
都是假的!
“诸位可曾听闻过,昨夜的那首传天下词文《水调歌头》?”
梅霜花魁俏脸上带着一抹让人沉迷的淡笑,问道。
“传天下词文,我等自然有所耳闻!”
“老夫昨日被邀请去参加中秋文会,可惜被其他事情耽搁了,否则,我能亲眼见证这首词文出世!”
“别吹了,我昨天就在现场,亲眼见到这首词文现世!”
其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喧哗声,一个个儒雅人士们,纷纷出言,他们的第一反应,并未去品鉴词文,而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份。
“切,就他们几个?若是在现场,岂能认不出你来?”
蔡晓何嗤笑一声,一脸不屑。
徐小岳摇了摇头,并未去与之争辩。
说实话,在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他的确心思不纯。
但是,看到伍信蒙与李文坚三位院长在此,徐小岳瞬间变成了正经人士!
伍信蒙年纪大了,他不要面子没事。
但是自己身为大魏儒道天骄,岂能做与师争爱之事?
即便明知伍信蒙这般模样,不可能被梅霜花魁留下来,徐小岳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风头。
如果暴露了自己的名声,就算最后被梅霜姑娘留下来,又如何?
恐怕自己还没完事,外面已经传满了风言风语。
徐小岳扫了那个中年儒雅男子一眼,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出,后者毫无形象的在内城大街上大肆宣扬,自己在教坊司中遇见了徐小岳,而且,对方还被花魁留下来了。
虽然大部分文人,对于风流之事,并不觉得有如何不妥,但是,徐小岳对于此事的认知,还停留在会被拘留的那方面,他可不想别人提起这首传天下词文时,加上一个嫖的名声。
此事一旦落在陶先生耳中,指不定自己的身高都要受到影响。
半圣出手,打断双腿……
徐小岳仅仅想象一下那般画面,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所幸,伍信蒙几人看了徐小岳一眼,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嘴,没有拿苍云州域儒道天骄的名头来炫耀。
他们也害怕,自己在花魁面前炫耀此事,一旦被骆高卓得知,肯定会被打个半死。
蔡晓何与李泰和也并未主动暴露徐小岳的身份,只是意味深长的向徐小岳示意:这花魁都迷恋你的词文,你还不出手?
徐小岳则是摇了摇头,并未自夸。
“这首词文,寄托了作者对于远在千里之外家人的思念之情,梅霜小姐是想起令尊了?”
那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瞥了众人一眼,见到花魁目光投射而来,顿时面带淡笑,说道。
听到这话,徐小岳嘴角一抽。
真不知道是该夸他对于词文的品鉴水平高深,一针见血,还是该说,这简直就是个直男。
这种话,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吗?
像梅霜花魁这种被打入教坊司的女子,都是因为被罪犯牵连,你这般询问,不是故意将梅霜姑娘推入火炕吗?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梅霜花魁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就连那张绝美俏脸上的笑意都是微微一僵。
“梅霜姑娘,是姜某说错话了。”
儒雅中年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当即说道。
不过,其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愧疚。
而听到他自称“姜某”,在场之人皆是神色微变。
他居然姓“姜”,他是姜左相府中之人?!
就连梅霜花魁,听到这个自称,也不由娇躯一颤,眸中异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