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王大力被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那些苦工的手臂都不住颤抖着:“你们自己家就重要了,我王大力的家,就不是家了?”
“我以前对你们不薄吧?也从未拖欠过你们任何人的工钱,对吧?”
面对王大力的喝问,张大莽等人都默默的低下了脑袋,他们面色羞愧,但是,绝大部分苦工,眼神却显得有些冷漠,脚下更是寸步不让。
望着那些一脸警惕望着自己的壮汉,夏树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打算强行闯进去,他们肯定会拿手中的家伙招呼自己。
“那场矿难,你们也有人亲眼目睹,对吧?那根本就不是安全问题,而是人为制造的!”
“当然,我是矿主,自然有责任,事后我也赔偿过了,几年来,我每月都会去探望刘老汉他们的家属,从未亏待过他们,你们也有听说过吧?”
王大力神色痛苦,当初是他心慈手软,将那场矿难定性为自然崩塌,却没料到,正是因此,却给自己引来了一场浩劫。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个黑脸壮汉身躯一颤,悄悄的躲在一旁的工友身后,不敢去直视王大力。
“我妻儿被逼得跳江时,你们可曾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
“如今,我只是想要一个清白,你们连放我进去寻找证据都不愿意吗?”
王大力说到这里,已经声泪俱下。
若不是因为闺女王玥身体越来越差,而他还要将每天所得不多的钱财,分给那些矿难家属,他又怎么会被逼得来这里寻找证据?
“王老哥,我相信你……”
张大莽轻叹一声,顿了顿,又苦笑道:“但是,就算你能找出证据,又能如何?”
“对啊,此事是知州府结案,县衙无权过问,别说夏师爷了,就算是夏县令来了,也于事无补。”
一旁,一个壮汉也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劝道。
“这无需你们担心。”
夏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让我们进去,若是谁敢克扣你们工钱,我一定给你们讨要回来!”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所动容。
对于夏树最近的举动,他们都有所耳闻,自然也相信,眼前这个青年的确有为民做主之心,绝不是忽悠他们。
“这……我们说了不算,要不,你们去见见黄工头,若是他答应了,我们自然不会阻拦。”
张大莽沉吟少许,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让他们见黄工头?那咱们还有工钱吗?”
“张大莽,你可别糊涂!”
“唉,就放他们进去吧,王老哥的确不容易,而且夏师爷都做保证了。”
随着张大莽的话音落下,依旧有人在坚持,但是,已经有不少人都开始动摇了。
最后,夏树再次担保,张大莽这才主动让开。
而原本想要跳出来阻拦的几个壮汉,最后也是被同伴拉住,望着王大力的模样,同为底层的他们,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过,即便在让出道路之后,张大莽等人也不敢让夏树和王大力去几年前发生矿难的地方,而是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
很快,夏树他们便来到了石山边上,在远处,有着一座座碎石场、石灰场,接着便是一排由碎石搭建的简陋房屋,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闻到一股恶臭。
夏树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清楚,这些便是苦工们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在顺着道路深入后,一座新建的府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张大莽等人立刻止住脚步,看向这座府宅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之色。
“在这种地方,居然还去耗费人力来搭建如此府邸?!”
见到眼前的房屋,王大力气得浑身一颤。
眼前这座府宅,虽然远没有县城里那些大户府邸有气势,但是,身为以前矿山的主人,他自然知晓,在这种交通不便利的地方,想要搭建一座这样的府宅,得耗费多大的人力。
“这里就是黄工头的住所,夏师爷,王老哥,你们待会可要恭敬一点,千万别触怒了黄工头。”
张大莽在一旁提醒道,他虽然五大三粗,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谨慎。
毕竟,一旦惹怒了黄工头,说不定他们这个月就白干了,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我尽量,实在不行,我另外再想办法就是了。”
王大力也不想让张大莽他们为难,轻叹一声,试探性的问道:“这位黄工头是谁?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
“他们是前几日才来的,当时还是夏家的那位公子哥亲自送他过来的。”
张大莽身旁一个青年,突然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夏树,低声说道:“我那天掉进石灰里了,在后面清洗时,有听到黄工头和夏公子在交流……”
见到青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夏树安慰道:“有什么,你但说无妨。”
“这位黄工头……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好像知道你在查石山的案子,所以才特意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青年压低声音,解释道。
他实在担心,被张大莽他们听到这事,会立刻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