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院长,此言差矣。”
林长河摇了摇头,目光扫视一圈,冷笑道:“难道他不来,我们郡都的秀考文会就不用举行了吗?”
此言一出,顿时令得在场的文人们面色各异,他们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些新晋秀才,林长河的此言,直接就将徐小岳与一众新晋秀才们摆在了对立面上。
不过,绝大部分新晋秀才,都是有眼力见之人,有自己的看法,并未因为此言而对徐小岳抱有别样的心思。
“今年的案首,架子也太大了点吧?”
一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侧目望去,当见到柳子晨与柳子云两人时,他们顿时纷纷移开目光。
开口之人,赫然正是去年的秀考案首……柳子云!
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位九品儒者,据说,他甚至已经在尝试冲击八品儒生境。短短一年的时间,能做到这一步,放眼整个郡都中,也称得上是天骄一类了。
“是啊,身为案首,应当更懂礼数,我记得柳公子去年可是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就在贤德楼外的桥上迎接宾客了。”
“那毕竟是小地方走出来之人,礼数自然无法与柳兄相比。”
“虽然是咱大魏第一位三甲案首,但是,他如此高傲,日后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在其同桌上,几位文人纷纷附和,三言两语间,将徐小岳说成了是一个不懂礼数之人。
听着这些文人们的议论,周围的众多文人们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们看得出来,柳院长都默许了他们的谈论。
看样子,柳院长也因为《咏针》一事,而有些怀恨在心。
“可笑,莫非每年的案首,都要和你柳子云一般,跑到桥上去迎接宾客,这才算是懂礼?”
而就在一片附和声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异样的声音。
原本喧哗的大厅,陡然一静。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得一位身穿举人衣袍的中年男子,面色不忿的喝道:“新晋秀才,当以读书为重任,而不是整日参悟什么人情世故!”
“是啊,如今能保持初心的文人越来越少了。”
“我今天与几位好友想去拜访徐镇国,却不料被宋大义他们拦了下来,说徐镇国正在潜心苦读,不想被人打扰。”
“难怪我没有听说过谁邀请到了徐案首,原来他还在潜心苦读?”
随着这位举人的话音落下,大厅中顿时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只不过,这些声音都有些微弱,显然都担心被柳院长责怪。
“岑员,你激动什么?”
见状,柳子云身旁的一位举人豁然站了起来,道:“我倒是觉得,柳子云他们说得没错,同为案首,就算做不到柳子云这般,但是至少也应当懂得礼数,而不是找借口,故意来迟,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特殊。”
“笑话,文会请柬上的时间未到,怎么就算是摆架子了?”
岑员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而几位院长见到这幕,却并未去出言阻止。
文人们往往都喜欢直言不讳,逐渐的,在文会上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哪怕如柳院长这般身份之人,也不会以身份去制止他们的言论。
一时间,硕大的文会厅中,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浪。
一方是以去年案首柳子云为首,将徐小岳评判为不懂礼数,故意摆架子,而另外一方,则是以岑员等人为首,觉得徐小岳能坚持初心,属实难得。
而在场的文人,但凡有眼力见一点,一眼就看得出来,表面上是双方的争论,其实,他们代表的乃是柳院长与伍信蒙院长!
柳子云与柳子晨乃是柳院长的爱孙,而岑员,乃是伍信蒙副院长的学生,在学府中,是为数不多还坚持着文人本心的一脉!
不过,这场言论,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柳院长派系之下的文人,显然占据了绝对的数量优势,岑员与其身边的几位文人,根本就说不过他们。
而在场的绝大部分文人们,在徐小岳未现身之前,都选择了沉默,没有参与进去。
最后,岑员被气得胡子直蹬,怒斥一声后,拂袖离去。
在其身旁,一个儒者青年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岑员,你也是如此不懂礼数,真是枉为学府夫子!”
见到这幕,柳子云身边的几人更是将矛头对准了他。
“笑话,我不屑与尔等为伍!”
岑员瞪了几人一眼,怒声道:“你们不是要比礼数吗?我现在就去门口迎接徐三甲!”
话音落下,柳子云眉头一皱,在其身旁的几人更是神色微变。
堂堂一位举人,居然出门去亲自迎接一位秀才?
“还说我等虚为委蛇,依我看,岑员才是溜须拍马第一人吧!”
柳子晨望着岑员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笑一声,道。
柳院长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未去阻止,脸上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为这场“直言不讳”的争论结果颇为满意。
伍信蒙皱了皱眉,在岑员身上,仿若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身影。
他的学生众多,但是,只有岑员最对其胃口,因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