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郡都,柳家。
“调查得如何了?”
柳子晨面色严峻,对着快步跑进来的身影问道。
在其身旁,还有一个长相与他颇为相似的青年,他便是去年的秀考案首……柳子云!
“已经查清,此子在一月前,的确只是魏沙县大户家的护卫。”
来人赫然正是柳元杰。
虽然同为九品儒者,但是,柳子云可是柳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深得柳院长宠爱,在他面前,柳元杰不敢有半点不恭。
“护卫?”
柳子晨神色一沉。
“一个大户家的护卫,能成为庙前秀才?”
柳子云更是眉头微皱,冷声问道。
“这……可能他一直就跟着那个老童生学习,以前极为低调,我听说,他是被县衙捕快冤枉,差点被溺死在水池里,这才开窍了。”
柳元杰不敢有任何隐瞒,当即将自己在魏沙县中打探到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如今,在魏沙县中,但凡有些眼界之人,都听说过徐小岳之名。
对于他的事迹,上到高龄老人,下到稚童,谁都能说上几句。
要将徐小岳的消息打探出来,并不困难。
“开窍了?”
柳子晨显然很难接受这个说法,目光不由的望向院中的水池。
他潜心苦读了这么久,甚至柳士平还动用了进士文宝相助,他也没能成为庙前秀才。
而区区一个护卫,就是因为被冤枉,差点溺死,就开窍成为庙前秀才了?
若真是如此……
柳子晨恨不得一头跳入水池中!
“哼,一个寒门之人,谈何开窍?”
一旁,柳子云冷哼一声,道:“他恐怕早就能成成为童生了,只是因为其出身的缘故,从小谨慎,所以故意遮掩了自己在儒道一途的天赋。”
听到这话,柳子晨一愣。
柳元杰也是一副深思的模样,这才想起来,他在第一次见到徐小岳时,后者完全没有像普通护卫那般感到惶恐,反而是出人意外的镇定。
想到这里,柳元杰也愈发确信柳子云的推断。
不愧是柳家年轻一辈的翘楚,一眼就看穿了问题所在。
“此子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柳子晨不由握了握拳,愤愤的怒斥一声。
他心中依旧有些疑惑,在亲身尝试过之后,他很清楚成为庙前秀才是何等的艰难。
区区一个普通护卫,就算隐藏得再深,凭什么能做到,连他都无法企及的事情?
“或许,他成为庙前秀才,与著名隐士,陶先生有关……”
见到柳子晨不甘的模样,柳元杰低声说道。
闻言,柳子晨与柳子云相视一眼,不由的想到那首《颂陶时之雅居》!
“此子出身低贱,但是却凭借着一首溜须拍马的诗文,深得陶先生的喜爱,或许是陶先生亲自出手,为其铸成文宫。”
柳元杰说道。
听到这话,柳子云面色一凝。
陶时之的大名,他们自然听说过,后者已经不是当代大儒了,他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圣道,堪称准半圣!
而一旦与“圣”相关,其神通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哪怕是大儒,帮助他人凝聚文宫,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准半圣面前,却未必不能!
“可恨贼子!”
柳子晨恍然大悟,悔恨不已。
在他看来,这届秀考,原本应该是他被万众瞩目,但是岂料居然半路杀出来一个庙前秀才,抢了他的风头,甚至还让他被柳院长怪罪!
“不必担心,即便有准半圣亲自出手,为其凝聚文宫,但是这般拔苗助长的行为,只会令其根基不稳!”
柳子云想到这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还担心,流云郡都出了一尊庙前秀才,会撼动他在年轻一辈文人中的地位,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不错,此子就算以前有所隐藏,但是能考上童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一旁,柳元杰也是赞同道:“他那位舅舅也仅仅是一个老童生,据说考了数次,都没能考上秀才,这种人教出来的学生,又能好到哪去?”
“子晨,此子的出现,对你并非坏事,反而可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柳子云面带笑意,道。
“此话怎讲?”
柳子晨有些不解。
“本届秀考,有庙前秀才出现,必定会轰动一时,或许用不了多久,会传遍整个大魏。”
柳子云嗤笑一声,道:“以他的能力,做些打油诗还行,想要通过秀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到时候,你在秀考中力压庙前秀才之事一经传开,还愁文名不扬吗?”
听到这话,柳子晨眼前一亮,阴霾的心情豁然开朗。
的确,就算他徐小岳是庙前秀才又何妨?还不是靠着准半圣相助?
而他柳子晨,能在此届秀考中夺得案首,必将文名远扬,更能获得一个力压庙前秀才的名头!
“等明日放榜,柳家双雄之名,必将在整个苍云州域……不,在整个大魏王国都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