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刚朦胧亮。
徐小岳已经坐上李陌庭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城北走去。
童生考试举办的地点,就在县衙边上不远处的县考文院中。
此时,县考文院外黑压压的一片,其中有十三四岁的小孩,还有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们正排着队,等候进入县考文院,粗略看去,至少有两三百人之多。
而在一旁送考的亲友,更是密密麻麻,几乎有上千人之多。
待到徐小岳赶至时,老远马车就无法继续前行,只能与李陌庭走下来。
当见到眼前的人山人海时,徐小岳不禁一愣。
原本以为,参加童生考试之人不会太多,但是眼前的一幕,无疑是颠覆了他的认知,看来在帝后的大力推崇下,只要有能力,越来越多的人都想要考取文位。
而作为第一层筛选的童生考试,参加之人更多。
“别看现在人多,最后能通过考试的,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李陌庭见怪不怪,话音落下,又想起徐小岳今日也参加考试,当即笑道:“不过,就算只有一人通过,我相信肯定是你!”
徐小岳笑了笑,其实他知道舅舅只是在安慰自己,实则他也没有信心。
“李先生,您怎么也来了?”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只见得几个青年正结伴走来。
他们以前都在李陌庭的私塾中上过学,对于李陌庭颇为敬重。
“送小岳来参加童生考试。”
李陌庭点头回应。
“他是徐小岳?”
“徐兄,你还记得我吗?”
几个青年之中,也有人认出了徐小岳,当即笑着打着招呼道。
徐小岳看了一眼,认出了几个在私塾的同窗,他们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是大都家中是开店之类的,家境也算殷实。
“有李先生亲自指点,徐兄,你这次很有把握吧?”
不过,对方并没有看不起徐小岳的意思,而是主动打招呼道。
“几位兄台如此信心满满,想来都能高中!”
徐小岳谦虚的摇了摇头,回应道。
“别提了,我都是第四年来考了,要不是我家老头拿棒子逼着,我都不想来参加了。”
一个青年苦笑一声,道。
“我还不是一样,圣言也太难背了,还有一些众圣的著作,我一共才上了几年私塾《论语》和《孟子》都背不全,怎么考得上童生?”
另外一人也是一脸生无可恋,显然也是被家人逼迫着来参加童生考试的。
“童生考试只有十张试卷,只要小心仔细一些,其实还是有所把握的,最难的其实是最后一题的诗文,不知道今年会考什么题材。”
为首的青年摇了摇头,说道。
“诗文我都不敢去想了,就那十张试卷,其中五张考上百道考题,还有五张默写,我的天,太难了!”
“我们之中,也只有夏树这家伙有望考上童生了。”
“哈哈,夏树,等你考上了,以后我们可都要叫你夏童生了。”
“叫什么夏童生,叫夏先生!”
几个青年嬉笑道,神色倒是颇为轻松。
不过,徐小岳看得出来,那几个青年心中其实颇为紧张,毕竟是童生考试,一年才一次,若是没能考上,回去后少不了会被棍棒伺候。
“徐兄,咱们一起去排队吧,正好也能向你请教一些。”
夏树似乎早就习惯了同伴的玩笑,主动与徐小岳打招呼道。
“也好。”
徐小岳点头道。
见状,李陌庭也没有继续向里面去挤,而是保持斯文站在那里,目送徐小岳他们离去。
“让开!”
片刻后,后方传来一道喝声传来,只见得一辆奢华的马车驶来。
如此动静,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到处都是人挤人了,还想乘坐马车到文院最前方去?
不过,当看到马车上的标志时,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闭口不言。
“那是黄家的马车,应该是黄凌川吧?”
“我听说,黄凌川对于考取童生很有把握,都有一段时间没去学堂了。”
“屁,他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去学堂是因为他整日去勾栏听曲了!”
而在暗中,还是有一些窃窃私语之声响起。
最终,马车车夫也发现无法继续前行了,只能停下,向车厢询问。
很快,车厢打开,身穿锦衣的黄凌川皱着眉头走了下来,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眼中充满了嫌弃之色。
“黄公子!”
见到黄凌川,不少送考之人纷纷主动打着招呼。
对此,后者却是一脸高傲和不屑,两个护卫在前为其开道,粗鲁的将挡路之人推开。
“哼,此人与他哥哥黄凌山相比,相差甚远!”
见到这幕,徐小岳身旁的一个青年冷哼道。
“黄凌山又如何?难道你们没听说,他在学堂中被一个初学班学子给狠狠羞辱一番,都无颜再去学堂了?”
夏树嗤笑一声,道。
“哦?还有此事?”
几个青年一愣,顿时来了兴趣:“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