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传来一阵搔乱,杨林夫子与王秀才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们都听到了第一句诗文。
杨林眉头一皱,虽然他也觉得徐小岳被免收学费有些不妥,但这毕竟是施平交待的,一个童生作诗嘲讽,实在有辱斯文!
“夫子,且听下去,我感觉这诗才气充足,恐怕不凡!”
不过,就在杨林准备去阻止时,王秀才却突然劝道。
闻言,杨林眉头一皱,他若是此时进去,黄凌山肯定不敢继续说出后面的诗文来,在挣扎一番后,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人间无君相思处,六畜有你骨肉亲!”
紧接着黄凌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到这话,整个初学班都寂静了下来。
前一句还只是在委婉的骂人脸皮厚,但是后一句,却直接骂对方不是人了!
虽然成诗,但是其粗鄙之语,令文人羞愧!
“哈哈,骂得好,只有畜生才有这般厚脸皮!”
“凌山兄为人坦荡,骂人都如此痛快!”
“我看此子还有何颜面继续留在学堂!”
在短暂的寂静后,那些跟随黄凌山而来的童生们纷纷赞叹。
“混账!”
在一片恭维声中,门外突然传来王秀才的怒斥之声。
“王先生?”
听到这道声音,几个童生都是面色微变。
黄凌山正享受着被人吹捧的感觉,突然被人打断,心中极为不爽。
他自信今年秀考过后,自己也将成为一位秀才,在其心里对于王秀才,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
“王先生回来了?不如你帮我评价下这首诗如何?”
黄凌山面带笑意,甚至还骄傲的主动走向门口。
不过,刚见到王秀才时,却见得后者对他挤眉弄眼,黄凌山有些不解,正准备上前将其邀请进来,一起批判那个护卫出身的小子。
不过,当看到王秀才身后还有一道身影时,黄凌山不禁一愣。
只见得在其身后,杨林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
“杨……杨夫子!”
黄凌山眼瞳一缩,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杨林与王秀才不同,后者乃是一位九品境的儒者,而且,他可不是一般的儒者,其年轻时展露出了极高的天赋,据说在郡都文院中,都留有他的大名!
若不是因为在与异族交战中,深受重创,郡都文院院长花费了大代价,才将其救活,但是即便如此,其文宫所留下的创伤,也令他终生无法更进一步。
也正是因此,杨林心灰意冷,最后在县令颜元利与施平的邀请下,回到魏沙县中,担任学堂夫子一职。
这些年间,学堂童生班,每年至少都有一两个童生能考上秀才之位,由此可见杨林的不凡。
黄凌山可以无视王秀才,但是对于杨林夫子,他绝不敢有半点不敬。
“我让你们下课后,多花点心思,作几首经我押题的诗文,你平时就是这般做的?”
杨林面色阴沉,喝道。
“学生不敢,我只是与他们开个玩笑……”
黄凌山面色一变,连忙恭声应道。
“玩笑?如此粗鄙的骂人之诗,也是玩笑?”
杨林冷哼一声,问道。
“学生知错了。”
黄凌山知道今日不能再继续羞辱徐小岳了,而且他将柳元杰所作之诗送给了徐小岳,其目的已经达到,当即主动认错。
“回去后,将《经义》抄十遍给我!”
杨林冷哼一声,道。
“啊?十遍?”
黄凌山面露难色,杨夫子所说的《经义》有密密麻麻的几十页之多,抄上十遍,就算他废寝忘食,也得花费一天左右的功夫。
眼下秀考在即,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去抄《经义》。
“没有抄完以前,就不要来学堂了。”
杨林瞪了他一眼,若是按照他年轻时的暴脾气,非要将其悬吊在学堂中央的老槐树下,狠狠的抽上五十鞭,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眼下只是让他抄上十遍《经义》,借此磨砺下其心性而已,他居然还敢犹豫?
“是,学生一定在明天以前抄完。”
黄凌山心中叫苦不迭,但是想到回去后,将羞辱徐小岳之事说给长辈听,柳元杰和黄学知肯定会倍感欣慰,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行了,都回去吧,你们的目标是秀考,莫要四处浪费时间!”
王秀才也是趁机打着圆场,走了进去,对着面露胆怯的几个童生呵斥道。
至于徐小岳……
王秀才看了他一眼,见其依旧坐在那里,也不知是被羞辱得无脸起身,还是如何。
不过,王秀才可没有心思去关心一个护卫出身的寒门子弟。
“等等!”
而就在一众童生戏谑的看了徐小岳一眼,准备离去时,后者突然站起身来。
“他想干嘛?”
“护卫出身之人,还能干嘛,肯定是怒意难消,想去揍黄凌山一顿呗。”
“噗嗤,粗鲁之人,真是本性难改!”
见到徐小岳的动作,几个童生顿时窃窃私语,听到这话,初学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