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漾漾腿伤,程菱突然被放出来闹了这么一出,要说是巧合我是不信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家里总归还是二房管,没撕破脸也就罢了,至于二叔,我思来想去他也不是放过我,而是空不出手来。
二奶奶去世,他这个孝子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三七五七还是要亲自准备的,没大张旗鼓的招全家回去跪着就不错了,不过不管怎样与我无关,我是嫡系子孙,二房脸面再大也不敢叫我回去跪一个庶系的太太。
既如此,我便原谅二叔了,也得体谅哥哥,可惜问了之后才知道他也不回去的,他跟澄澄说了,以后都留在榭雨书和陪我,嫂子过几天也会搬来,但在南院,不会过多打搅我。
我笑笑,他们能有什么打扰的,只是二叔也失算,来一趟没吓着我,反倒把他儿子吓着了,着实可笑。
十点多钟,我吩咐了管家把哥哥的日常用品备齐,去高家把高辛辞的物件也收些过来放到我房间,随后便启程去路家医院,一路上别人没什么动静,可把高辛辞给开心坏了。
我在那儿担心漾漾的腿,他一个劲儿的跟我说终于不用搬家了,以后可以当面狂气澄澄和之之,到了医院,路泽沄在那给漾漾检查,他又借人家办公室里间给左峤和朱文青打电话,立刻收拾用品搬过来,说提前在南院给他俩占了个又宽敞阳光又好的屋子,都给我气笑了,心想着亏了榭雨书和房间多,他这么一整别把我哥给挤出去,我可得揪着耳朵揍,
不过嘛,这件事自然也有好的一面,就比如朱文青和左峤那俩来了我的地盘,我可不得好好整整他们……
咳咳,我什么都没说,我那么大度怎么可能跟他们计较呢。
只是这些有趣的事情过去了,我心里也有地方惦记别的,午饭高辛辞没在家里吃,去公司处理一点事情,我闲来无事,把漾漾的病历存在北苑库房后,像是有心也像无意,手往旁边一撇,刚好就抵在以前写的日记上,关于写哥的回忆,我也就剩这么点了。
遗物烧了,遗书烧了,戒指丢进海里,除了那节被我丢失的青丝绳和日记之外,我什么也没留下,素来都是这样的,就像江以南离开后,我除了脑子里还记着他的样子记着他的性格,也是不肯留物件在身边,不肯让人提,我怕我会伤心,我怕我会为了伤心耽误活下来的人、归属自己的正事,但有关写哥的一切……
当初是太小了,没现在这么狠心,就留下日记,存在北苑里好歹有个念想,青丝绳留在清云哥手上才勾起我回忆。
二叔还是没放弃让清云哥娶我的想法,他不想明说,就拼命给我们制造机会,连陈年旧物都翻出来了,但感情哪是能强求的?这件事我知道,清云哥三十岁的人了未必看不出来,可也只能敷衍,他跟我哥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我在他眼里也自然是亲妹妹,亲兄妹又怎么下得了手呢。
有关写哥的日记我看得入神,全然没注意高辛辞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被他从身后一扑吓一跳,再睁眼已经被抱在怀里,一张苍白的脸直冲天花板。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他拾起我掉下的日记扫了眼,顿时板起一张脸,狠狠往我唇上咬了口:“不许你看了!就知道我不在家准没好事。”
我还愣着,高辛辞已然不管不顾,就这么把我往外抱,这不是等人看笑话吗?!这可是北苑啊!全家的佣人都住这儿,来来往往的我明天必上傅家热闻榜啊!
我赶紧压低了声音凑到高辛辞耳边:“你干嘛啊,快把我放下、一会儿被人看到了……”
“不会,这个点阿姨们都午休呢,要么就在前院打扫卫生,我刚从外面进来,知道空得很。”高辛辞四处看看,光天化日下猛地低头“啵”一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再说了,看见又怎么了?我又没犯法,抱我自己媳妇,这叫夫妻恩爱千古绝唱。”
“什么跟什么啊!扯得这么远,你的脸是城墙拐角么……”我听见远处嬉笑,赶紧把脸埋他怀里,虽然知晓这家也没别的姑娘给她抱了,但也依旧掩耳盗铃,好在高辛辞腿长走得快,很快带我回了中院进了房间,真到了没人地界我才松口气,小拳拳几下捶他胸口:“坏死了坏死了,你有毛病啊。”
“打架跟撒娇似的,我以为你为刚才那事跟我道歉呢。”高辛辞带着我往沙发上一坐,我自然而然跨他身上,他可方便狠狠捏我一把,瞬间腰下酸痛、像吃了无骨鸡爪。
我气哼哼的又攮他一拳:“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我看我哥有什么不合理的!你还得叫大舅哥呢。”
“你对他无心他对你也无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他的醋。”高辛辞撇撇嘴,总算直了直身体,伸手把我搂紧了哄:“好嘛,我错了,不该怀疑大舅哥对你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高辛辞笑嘻嘻的竖了三根手指。
我稍稍消气,照样把他捏我那下还回去,不过是从腰下换到了前头同方位,高辛辞顿时龇牙咧嘴,憋的要命,硬生生扒了我外衫朝着胸口咬下,再次拍了我一掌:“你是想终结你后半生的幸福吗?怎么那么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