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烦闷加上此刻推脱不掉的“应酬”让傅鸣瀛实在觉得有些心烦了,可看着眼前这位自诩奥斯卡影帝的“猴”,想甩开他却也迟迟狠不下心,只好再同往常一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橘红色的火舌升腾将烟纸的白色层层裹住,灰蓝色的烟雾才苍白的灯光下是别样的耀眼。
只可惜没抽两口呢就被忽然出现的阮文素夺走了,还险些烫到他一根手指,傅鸣瀛见了阮文素这样子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果然,侯文斌的妻管严是侯家祖上就传下来的,什么兄弟情义秘密行动,在阮文素面前都藏不了一点。
阮文素带着些愠怒,倒也没急着发作,想必也是同为人父母、多少是能共情的,便只是压着声音说了句:“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抽烟别抽烟,你不顾自己的身体,总也要顾着你那宝贝闺女,一身的烟味,二手烟闻多了得癌的几率很大你知不知道。”
傅鸣瀛没来得及回复,立刻就被开了屏孔雀似的侯文斌抢了先,猛一大跳拉住阮文素的手臂:“就是!老婆,你看我就从来没这臭毛病,我多心疼你和儿子啊,不像这老匹夫!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你喝的烂醉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想,儿子每次去酒局上把你拖回来的时候有多丢脸?一波一波的往儿子身上吐,亏得是儿子像了我,当了医生,牢记希波克拉底誓词,否则,他早把你扔大街上了。”阮文素回头十分嫌弃的说了句。
侯文斌心虚的低下头,不过并不代表他就服气了,只是躲到一个媳妇听不见的地方嘟嘟囔囔又说了句:“嘿,我儿子才舍不得呢,好歹是我亲骨肉……”
“你们两口子啊,这辈子是吵不完了。”傅鸣瀛无奈的瞧着这场闹剧,倒也不免羡慕,不管人家夫妻两个再怎么不和,到了紧要关头都有个商量的人在,他原本也有的,只可惜,马上还是要失去了。
即使她现在还在,他也不敢轻易去看她。
“谁吵啦,我在仔细倾听我老婆的训诫,你别血口喷人哦!”侯文斌听着连忙反驳,随后赌气似的坐到了老傅身边的沙发上,觉得还不够近又挪了挪,整个人都快贴到人家身上去了,有意无意的拨弄了一番自己新搞的发型,心里暗暗便想:傅鸣瀛年轻前再好看现在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自己虽然不及他,可到底还是年轻了几岁,难道还会比不上吗?
老侯真的就差搞个孔雀尾巴插自己后头了,然而阮文素此刻的注意力完全移不到他身上,满心里只是些怨怼之意,她没好气的搬了个凳子坐下了,双手抱胸哼了一声道:“我跟你俩说,时时那个事儿,这种事情以后要是再瞒我我以后真翻脸了!”
“翻,跟他翻,这个是你的。”傅鸣瀛毫不犹豫的把侯文斌推了出去,随后又想点支烟,不过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你个没义气的,我还不是为了你?”侯文斌满脸鄙视的撇了撇嘴,话题回到正轨,他旋即又添了许多抱怨,放下手里的沙发垫子就忙不迭的念叨起来:“你说你也是,早把闺女嫁到我家来,有我给你看着,能出什么事儿嘛,就高琅越那个,你从她身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啊?还不长教训,她儿子能是个省心的?要是时时给了我家,一是肯定不会有公婆媳矛盾,二是我儿子那绝对我家家族传统妻管严呐,那不得被你闺女治的服服帖帖的?还是独生子,将来家产什么的争都不用争,全是你闺女的!有什么不好的嘛,你倒好,不跟我结亲家,反而跑到高家去,我看你啊,受了这么多的气,寿命都够少两年的!”
“那有什么办法,我要保我闺女平安富贵一生,总得给她找一个顶天的婚事吧,我现在还在呢,能多替她顶几年,高琅越的把柄我手上也是有的,她翻不出花来,主要我也是看着辛辞那孩子满意、总也得我闺女喜欢才行啊。”傅鸣瀛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话一出侯文斌自然是更不服气了,两手一叉腰十分不满道:“你这意思是我儿子不好喽?”
“不是不好,是你儿子太呆了!”傅鸣瀛了当的抛出一句,转头更加头疼:“也不知道到底是像了谁,你说你们两口子也都不是傻乎乎的人,这么偏就生出这么个傻里傻气的孩子,八百个心眼全是实心的,加起来没我闺女脚指头大,能护住个啥……”
“什么呆,那是我儿子良好品德,那叫天真无邪。”侯文斌一字一顿道,回过头又朝媳妇撒娇,媳妇不管又忿忿回头,想了一阵儿才不服气道:“我说老傅,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寻思着你家那个也没什么动静啊,之前那几次就不能是意外嘛,他年纪是比你小点,但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年纪大了有点儿失误也正常啊,再说了,他这辈子基本都是从你手底下长大的,记你的好,他就不忍心动手了,不记你的好,难道你手上就没有能扳倒他的东西吗?”
“有是有,可你也说了,五十年了。”傅鸣瀛无奈的笑笑,将没有点燃的烟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又叹了口气:“你每天这么折腾我,在我闺女面前说我坏话、给我找不痛快,我都没把你怎样,那是我亲弟弟,我能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