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皱着眉,这些人来意不善,一时猜不出究竟是出于谁的授意,非要在这时候来攻打士气低迷,满身疲乏的天皇国军,真是恶毒心肠。东方嬅显然也在思考到底是谁这么急躁,可是外面杀伐震天,容不得东方嬅仔细推测。
“夫人,怎么办?”十二虽然脸色不变,但是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些慌乱和无措。
“我们先出去看看,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守着云裳。”相比于十二,经历太多风浪的东方嬅显得冷静很多,交代完必要的事情,自己率先出去了。十二看着昏睡的姬云裳,向外招了两个人来,“仔细护着郡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你们是问。”
十二本就没什么表情,事关郡主,更是冷冽了几分,叮嘱的话听在两个下属耳里更多了些勒令威胁的味道。忙不迭地应了声,十二才满意地去追走了一会儿的东方嬅。
她追出去的时候,东方嬅正站在大军前,兀自沉思。十二不敢打扰,虽然心里焦躁,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等着东方嬅的吩咐。
“他们人不多。所谓擒贼先擒王,你去把他们头领掳来,其他的自然也不会多做反抗。”东方嬅分析得冷静透彻,十二暗自心惊,现在说东方嬅是郡主的生母,她倒是有几分相信了。这位夫人对战场的熟悉和安排都和郡主十分相像,倒感觉是出自同一门下。
“是,十二这就去办。”眼前情势容不得十二多想,十二拱拱手就准备混进战场,东方嬅却在身后叫住她,“从后面绕过去,此时领兵之人并未在战场,应该是在营帐休息。”
“是。”对于东方嬅的吩咐,十二别无二话,东方嬅刚说完,眼前就没了十二的影子。东方嬅望着前面还在厮杀的战场,颇有些
轻蔑地喃喃道,“区区几万人也敢来和我十万大军斗,不是以卵击石是什么?”
再看离国这边,一男子斜卧在软榻上,慢悠悠地品着酒,似乎已稳操胜券,外面的情形已经和他无关。相比之下,旁边那个穿着盔甲的少将似乎比他更为着急,“少城主,您不出去看看吗?”
“看什么。”离城颇为闲适自得,一点也没有着急担忧的样子,“反正姬云裳输定了,我着什么急。”
“少城主,万事都有意外,您不出去看看,怕突生变故。”少将不放弃地继续劝说,“而且您向天皇国开战本来就是突然之举,若是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对您自己的声誉也不好。”
“她姬云裳当年如何欺我,如何让我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我苦苦找寻机会,想报那一箭之仇,如今天赐良机,我岂能白白放过!”说到姬云裳,离城就是一肚子火,当年姬云裳在他离国城池前万般威风,打得他如丧家之犬,惹尽朝廷坊间的耻笑,让他几乎无法立足,现在报复的机会来了,姬云裳刚竭尽全力打了一场大仗,此时正是精疲力竭之时,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他可不会让这机会白白溜走。
少将还想再说些什么,离城不耐烦地挥挥手,声音里有了恼怒,“你不必再多说,我心意已定,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若你执意如此,就莫怪我军法处置。”
少将顿了顿,一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地拱了拱手,“是。”便退下了。离城一个人卧在营帐内,想到大仇即将得报,好不自在,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十二猫在营帐外面,有些咬牙切齿,她是说是谁这么落井下石,没想到是这个卑鄙小人,看来当初郡主收拾得不够,他还没长记性。正愁少
将一直随侍他身旁,找不到下手的好时机,却看见他不耐地挥开了侍从,哼,这是你自己找死,莫要怪我了。十二在心里冷哼一声,趁守卫不注意,将他们都打昏了拖到一边,慢慢地摸进去。
离城听到账外有动静,以为是少将负气,正在拿士兵出气,也就没怎么在意,还嗤笑了一声,“多大点事儿,值得怄气吗?”
“对呀,多大点事儿,少城主不还是记到现在吗?”耳边陡然响起的女声让离城惊得坐了起来,下一秒一把长剑抵在他的喉咙口,十二冷酷地说道,“如果你想立马头身相离,你大可以高声呼救,我不拦你。”
离城一怔,吓了一跳,收回即将出口的高喊,认清来人后有些出离愤怒,“你是姬云裳旁边的随从十二?!”
“是我,怎么了?”十二面无表情地承认,她实在不想听这个男人废话,在离城再要出声前一掌拍晕了他。
十二虽然习武多年,但毕竟是个女子,要把一个大男人从一个营地毫无声息地弄到另外一个营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十二瞥了眼已经如一滩烂泥的离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男人真是事多。
十二小心翼翼地将离城拖到人少处,又扒了被她打晕的守卫的衣服,快速换在自己身上,又去粮草营里推了一辆推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离城拖到了车上,拿了些草盖在上面。拉了拉衣领,将自己脸盖住,所幸是夜晚,大部分士兵又已去了前线,所以并没有很多人去注意十二的面容和推车里的东西。
少将挨了责骂,心里不舒服,退出后在外面溜了一圈,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劝劝少城主不要鲁莽行事,哪怕再挨骂他也要把话全部说完,毕竟这是关系到少城主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