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蓝晨大手一杨,合起折扇,他好似也被某种情绪所裹挟,升到了‘诗仙’曾滞留过的心境般。
心中百般豪情,不吐,不痛快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
“万古愁!”
呼......
长呼口气,蓝晨顿觉体内被抽走了什么东西般无力。
但这份虚脱并无诡异之感,反而让他有种说不清的安全感,就像是得到了灵魂深处某种极大满足般。
“谪仙人,幸不辱命。”蓝晨自言自语着“晚辈斗胆,借您名号一用了。成败皆云烟,只是想这些井底之蛙明些事理罢,但愿他们不会眼拙,出言贬低。”
也是周围的寂静,整得他都有些不自信了。
本以为一诗吟罢,不说雷鸣般掌声,也得阵阵惊呼吧?
现在的寂静是个怎么意思?
莫非这个世界的人,连怎么欣赏‘美'都不会了?
但很快地,蓝晨便也发现到还是自己想象力太低了啊,亦或者是过于谦卑了。
率先而动的是台上的孙凡峰。
他腾一声激动将站起身,就连椅子都被弹开了,更一个箭步冲到蓝晨跟前。
那模样,似公牛般蛮横冲撞,都有些吓人。
蓝晨不明所以着,后退几步拱手道“孙家主?还请点出晚辈冒犯之处。”
\"冒犯?不不不。”意识到什么的孙凡峰歇下了冲劲,摆摆手道“我只是想请您再念一次,好让......”
“来人啊!笔墨伺候!还不快点把......敢问公子大名?”
“啊?蓝晨,在下蓝晨。”
“好名,好名!不愧是文曲星下凡,连名儿都非同凡响!那就有劳蓝公子再吟一遍了。我好让下人,哦,不,我来我来,我来写下!这等诗著,必得流芳百世啊!”
看着‘大变模样’的孙凡峰,蓝晨哭笑不得着,也庆幸他们并不是‘夜下黑的盲人’。
吟一遍,二遍,三遍。
不止是孙凡峰,台下诸公子们有的拿起小抄,有的描在衣裳,更有个恨不得掏出小刀,刻在身上了,就连莫阳羽都不停念叨重复着,试图将其记下来。
如若说有不同者,莫过于是邓老了。
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只是那眶,不经意地红了,双瞳微微颤搐着,起伏兮呼吸,似用尽全力压着,可又徒劳而返,末了只有声声哀叹。
“唯有饮者留其名,将进酒......杯莫停,好一个杯莫停!好一个蓝晨!令老夫都想喝酒了!\"
想也不想的,邓老侧身而闪,消失在人群间,急不可待地跑去府外买酒去了。
孙凡峰倒是没有这么拘谨,直接招呼下人端来小酒缸,屯屯屯地喝了起来。
不同人皆有不同感,但也都倾向于可饮一杯无的心态,百般惆怅思绪好似融在酒中,对于他们心中那豪情而言,这个世界......好像太小了啊。
“好酒,好诗,蓝公子,正好我府下产业有个‘听雨阁’,不如将这首委托于我,将其发行出去吧?”
“那有劳了。”
“哈!如若能让公子的‘将进酒’流传到其他城镇,甚至是京城那,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不知公子署名是?”
“许州蓝晨。”
“许州?蓝公子从许州而来?”
“正是。”
“许州......蓝氏!?”孙凡峰猛地瞪大眼,片刻惊慌后又好似缓和了不少,略略停顿间像在思考着什么那般“我记得听雨阁许州分阁,曾出过几本话本,署名也是这个,莫非是你写的?”
“正是在下。还请多指教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日后,不,你就是文曲星下凡。”
台边窃窃私语,巧了的是,还真有几个公子读过那几本话本,字里行间满是对蓝晨的钦佩仰慕。
这可看急了莫阳羽,他咬紧后牙槽,怒瞠蓝晨。
他不服,真不服!
‘将进酒’这等诗著又岂是人力所能为!
况且蓝晨,还是被身边人交代需要警惕之人,加之其吟诗前,自己还一顿冷嘲热讽......
丢人丢到昆山去了。
他懊恼地看向邓老,略带不满道“邓老,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刚也撂下狠话了,唉!丢脸丢大了!”
“丢脸?”邓老冷笑不已“那还不是你心性轻浮,骄傲纨绔,这也算是一次教训了。”
“你!你怎么还帮他说起来话来了!分明是你让我多注意点他,可却没说他吟得一首好诗!”
“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