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儿垂着眼眸,想着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对于陈酒酒的惊鸿一瞥,心中莫名多了一分激动。
那是……
他的媳妇儿。是要与他共度余生的人。
陈酒酒若有所思,朝着院子方向看了过去,却也被二婶给看了去。
“看看酒酒这丫头,咱们可不做了那恶人。好姑娘,你放心,等杨哥儿身子好了,该有的,咱们自然都不会少了你的。”二婶轻声安慰着。
沈老夫人看着陈酒酒的表情:“就你爱揶揄酒酒,别理你那二婶。小两口儿感情好,倒是让你先瞧了去,还拿这来调侃人家新媳妇子,倒也显得你能了。”
二婶一听,连忙讨饶:“娘,您快别说了。等日后,我多送酒酒一些礼物,快别挤兑您儿媳了。”
大婶和三婶听了,都是笑开了,拉着陈酒酒的手道:“我们可也多得给酒酒送些好东西。你二婶底子厚,可不能比我们少了,否则我们饶不过你这欺负小辈的。”
陈酒酒知晓三位婶子都是想法儿给她攒家底呢。她有些害羞,冲着三位婶母道:“酒酒却之不恭了。”
“咱们就喜欢你这样直性子的。”大概是武将世家的通病,这一家子就是不喜欢弯弯绕绕,装模作样的,现今得了陈酒酒,从样貌到性格,哪一样都是合了家里头几位长辈的口味。
几个人说说笑笑之间,丫头们前来禀告,晚上陈酒酒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
因为杨哥儿的事,沈老夫人今儿个晚上特意多添了一碗饭,甚至教几个儿媳妇们都喝了点小酒。
只是这边这般欢喜,陈家那头却并不是那么开心了。
陈大夫人脸色难看,白露将消息带到了之后,她愤然砸了数个杯子:“那个丫头,那个丫头……抢了如君的夫君,抢了如君的位置,竟然还抢了我如君的福气!”
陈家是什么地位?不过只是稍微有些名头的小官罢了,论出生,论地位,小侯爷家的婚事怎么都轮不到陈家的头上来。若不是当年庙祝师兄的一句话,她的如君可能也只能配了一个小官人,好不容易攀上了沈家的小侯爷,却不想小侯爷自己不争气,出了意外。
她本以为有了陈酒酒嫁过去,多少沈家会看在他们愿意牺牲这一个女儿的份上,给如君一些照顾。
却不想……
只要是一想到了陈如君已经被划出了家谱,陈夫人的心如刀绞。
更让她生气的是,明明之前怎么打听,传来的消息都是小侯爷怕是废了,怎么都醒不过来,陈酒酒这个白眼狼嫁过去才不过月余的时间,怎么小侯爷说醒了就醒了?!
她也知晓,沈家特意来告知,只是为了给她那个白眼狼女儿做脸。
陈酒酒凭什么!
“夫人,夫人!”正当此时,还有不长眼的丫头前来扰乱陈夫人的心思。
陈夫人气得毫不留情得一巴掌摔在了丫头的脸上:“叫叫叫,叫什么叫?叫魂呢你?让你们守着大小姐你们不好好守着,害得大小姐好好一桩姻缘被那白眼狼抢走了不说,可怜,可怜我的女儿,我的儿子,究竟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受苦……”
那丫头被打得摔了个趔趄。
近些日子,陈夫人的形状越发癫狂,让底下的人叫苦不堪。
“夫人……大小姐和少爷回来了。”那丫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能重重磕了个头,冲着陈夫人说道。
一听如此,陈夫人顿时站了起来:“大小姐回来了?在哪儿?如君?如壁?”
陈如君和陈如壁两人在外头流浪了一段时日,形容有些狼狈不堪。
当陈夫人出门去,以为只会看到两个儿女,却不想……
不过只半个月的功夫,陈如君和陈如壁的样子几乎都瘦了。陈如壁被放在一个架子上,小腿上捆了两根木棒。而陈如君则是在一边擦着眼泪,看到了陈夫人,嗷得一声就扑入了陈夫人的怀中:“娘!娘!女儿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如壁!”陈夫人看到了陈如壁如此惨状,心思都到了陈如壁身上去,哪儿还记得陈如君:“如壁,你怎么样了!”
她这一扑,恰好扑在了陈如壁的小腿上。本昏昏沉沉的陈如壁“嗷”一声,上半身一下子坐了起来,但因为使不上劲儿,倒在了地上。他本被固定住的小腿随着陈如壁的一个动作,再次渗出殷红色来。
“还不快点去请大夫!”陈夫人惨叫一声:“去叫大夫,去叫老爷过来!”
等到了陈如壁被安置好了,陈夫人眼睛赤红,扯着已经意识到不对,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的陈如君问道:“如壁怎么了?不就是跟你出去了这么些日子,如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陈如君讷讷,害怕得看着陈夫人,不敢说话。
陈玉荣从外头来的时候,已经隐约听到了关于陈如壁和陈如君的消息。等到了院子里,问了大夫,他整个人面色黑沉沉。
陈如君本以为是救星来了,却在看到了陈玉荣的脸色之后,又讷讷不敢说话了,好半天功夫才小声喊道:“……爹,女儿回来了。”
“我没你这个女儿。”陈玉荣立即开口否认:“如壁帮着你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如君更害怕了,在